(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22 次) 时间：2001-04-10 19:30:20 来源：杨盛轩 (天行宙) 转载
有些话，需要这样说出来
陈年
3月29日的南方周末，刊发了信海光先生一篇题为《网上暗战》的文章，较为戏剧化地描述了8848以及当当，争先恐后“追随围攻”卓越网（www.joyo.com）的故事。随后，也就是过去的一周里，很多媒体记者朋友围绕着此事多有发问，我个人开始还满不在乎，觉得没必要添油加醋去进一步其戏剧化的程度，不得不回答时也零零散散的说几句，但当看到近期媒体预约采访中的问题，大都集中在这个“故事”上时，我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事，需要自己直接说出来，以便文责自负。一并作答，也为大家创造方便。
于是此时此刻，说，对我而言，竟成了这样有力量的一个字。
信海光写那篇文章之前，曾通过卓越网的pr人员联系过对我的采访，但我当时正好出差在上海。回到北京以后，才与信海光有了一次短暂的接触，他的文章当时已经发排，据说王峻涛先生很不愿意8848与卓越网相提并论，我说：去年我刚到卓越网时，就有很多人说要安排与王先生讨论，因为王“对btoc很有一套”，但我当时实在没有看出来他的“一套”，除了“高”之外还有什么，搞得要“安排”的人渐渐没了情绪。因此我很庆幸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没有机会与王先生“讨论”，而只是在几次会议的场合远远了望过他的天颜。
首先我要问的是，难道王先生真的以为卓越网和8848相提并论，是卓越网会觉得无限荣光的事情吗？那他未免太高抬卓越网了，果真如此，卓越网也太自不量力了。我们首先没有王先生如此“高论”的人才，其次没有拿概念换钱的勇气，更没有8848那铺张的库房（更正一下：王先生说卓越网库房200平米，是去年9月之前的资料，9月之后，卓越网北京站库房600平米，上海站600平米，当然加起来还是不如8848那4000平米来得阔），我们有的只是从去年5月每天50单到今年每天3000单的、谨小慎微的一步步，怎么就敢跟8848等等试比“高”、试比大呢？
所以我对信海光说：现在大家非要把卓越网拉到那个“高、大、全”的行列来做比较，至少对我个人而言，也的确是一件很无奈的事。谁让它们与卓越网越来越象呢？也是很无奈的事情，诚如信海光所写的，“模仿似乎也是互联网的特点”。但一面追随围攻卓越网，一面又念念不忘虚构的“高大全”（也是所谓的大中小“三环”之由来，即：8848有30万种各类商品，当当有数万种图书，而卓越的品种不过几千），我就只能借用王小波爱用的那句话了：“无*之徒无*矣”。
昨天有记者又问到了“三环”的问题，可见大家对此的迷惑，我要做的进一步解释是，如果果真如王峻涛所言“图书音像领域对于8848而言只是小指头”，顺势推演的结论，就有可能成为：8848图书音像之外，做的比图书音像还要好还要大。这就掩盖了一个事实，即去年一年，“高大全”之流实际运营失败的事实，以及目前它们除追随卓越网之外其他领域失败的事实。否则，将很难解释它们目前转而来与卓越网“试比低”的行为。
我想说的是，卓越网的业绩对它们造成的影响，既非“断个小指头”也非“切臂”，恰恰相反，卓越网的业绩证明了中国电子商务初步实践的成功，而非概念演绎的那样虚无那样不知所措，所以实际上是要了演绎“高大全”之流的命，因为它们在卓越网的成绩面前，演不下去了。
这样说来好象有点幸灾乐祸，似乎也站得很“高”了，那么我要提醒自己这是不对的。昨天记者也问到看着这么多网站越来越象卓越网，是不是很得意。我想要说得意未免小人了一些，拔高一点来看这里的得意则是：大家向卓越网靠拢，说明概念演绎时代的确过去了，虽然有的嘴上还很硬，从运营实践来观察，明显可见“高大全”群落不攻自破众叛亲离，正在慢慢地土崩瓦解，使得中国的电子商务环境开始有了一种务实的味道，难道能说这不是好事吗。比如大家争着比便宜，说起来这应该是去年就提出来的，为什么去年一年都不去做，今年才来做？卓越网去年5月11日发布就有3折的《加菲猫》卖，大家为什么那时侯不来比？原因很简单，大家当时不相信电子商务的运作同样需要务实，看不上卓越网真的来实践电子商务的“低价快捷”。
在此转向的同时，我却又闻到了一种投机的味道。我指的也是王峻涛“低价而不亏本”的高论：“有的书在书店里卖的积压了，都当废纸卖了，我们几毛钱进来。一两块钱卖掉，也有的音像产品已经是很久以前出产的，我们一块五毛钱近来，两块钱卖掉”。 这就是说，为了“比低”，有可能去进“积压了”的“当废纸卖了”的东西。我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生意经，消费者会作何感想。回忆一下，我们应该会记起来，其实去年卓越网发布之前，“高大全”群落中并不乏低价低到3折甚至1块钱的书，为什么没有让消费者感到低价呢？答案想来就是这样的生意经导致的，就是说“低价”的可能是积压了的、当废纸卖了的东西，没有《加菲猫》等等这种货真低价的好东东。直到后来跟着卓越网进货了，才算扳回点面子。不过，这样跟着别人学来的“一俊”，真的就能掩盖根子上的“百丑”吗？我很怀疑。
尤其令我好奇的是：为何上述“进废纸”的高论，直到今天还能如此津津乐道？！或许只是说给投资人听的吧，以证明自己以往的气球没有白吹，那样的话，就是情理之中了。
特别让人忧虑的是，如果某些网站以这“一俊”之名，依旧行“百丑”之实的结果，将有可能危害卓越网刚刚树立起来的电子商务务实的形象，以及因此开拓出来的市场，果真如此，对中国电子商务的前景，将又是一次可怕的糟蹋！
卓越网ceo王树彤的低价解释则是：“我们的（单个商品）营业额会占到供应商整体营业额的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他们当然不能忽视卓越网的力量，给我们很低的价格。”对比之下，可见卓越网的务实风格，从来没有，而且也不可能去动前往废品站进货的脑筋。选择被广大网上消费者认可的商品才是卓越网的采购原则，这里的难度，明显要比一味的“大而全”难得多。与那些宣传上“大而全”，实际上只有商品目录没有库存的做法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去年5月11日卓越网刚刚发布时，就提出“不要泡沫点击率，要就要实际营业额”，不要“商品目录大而全，要的是网民真的有兴趣掏钱买”，所以一开始做的就是全库存销售，从而奠定了卓越网至今的务实基础。后来大家都说《大话西游》、《东京爱情故事》等等在网上就应该卖好，但在卓越网之前却没有任何一家网站卖过？这岂不是说人家太笨了吗？我看不是，而是恰恰说明卓越网太“笨”了，在那么一个忙着炒概念忙着比大比全的氛围里，“笨”到真的就来拿网站卖东西而不是炒概念了。
今年初我去广州拜访了诸多一年来与卓越网紧密合作的上游供应商，其中〈大话西游〉的供应商告诉我，在卓越网下单采购之前，他们已经打算不再做这个产品了，因为实在拿盗版没办法，是卓越网成千上万的采购定单让他们重新恢复了信心。
这个事实说明，卓越网的实践，为不仅仅音像制品，也为那些容易被盗版的数字化产品开辟出了一个正版销售的广大市场。而与盗版斗争的第一种武器，就是电子商务删除中间环节，从而首先降低了交易成本，进而可以做到与盗版一样甚至更低的零售价。第二种武器则同样是电子商务的优势提供的，那就是商家与消费者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形成如此方便如此准确的交互，因此显而易见要比游击作战的盗版者更容易了解市场的需求。
进一步而言，作为一个企业，卓越网的务实是建立在电子商务基础上的实践，是在现阶段，充分使用电子商务手段的务实。由此为传统经济注入活力，为消费者提供传统销售力不能及的服务。
不久前在一次座谈会上我曾提出：电子商务企业要学会尊重电子商务。这个仿佛绕口令的说法想表达的是，互联网作为一种技术手段，有太多的功能来帮助传统的商业加以改进了。但我在过去一年里所耳闻目睹的却是，太多的所谓电子商务从业者，其实不过是在拿互联网这个概念套钱而已，今天一个概念不时髦了赶快明天换一个时髦的，至于做企业，做一个的确能为传统经济注入活力的电子商务企业，反而成了他们心目中和优先级无关的事了。
我想读过〈暗战〉一文中王峻涛高论的读者们，可能会觉得：电子商务不就是价格战吗？连发票这种事情也可以成为与众不同的一个标榜，电子商务实在也太无聊了吧？
那么我要说的是，这也正是电子商务概念一代、“高大全”先驱们，在务实者压力下一时手足无措的失态，不必当真，原谅他们吧。毕竟他们用概念套来的钱，还是为普及中国电子商务做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贡献了，虽然也就是普及了一个概念而已。
这样子一路拉拉杂杂地写下来，我最担心留给大家的一个印象是：卓越网已经“成功”了。其实，卓越网在过去的一年里，所走过的也不过就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相比较而言，因为去年一年环境集体浮躁，卓越网务实，所以走起来还要容易一点，现在环境务实了，就需要卓越网有更多的创新与突破。但我们又不能盼着竞争者倒霉，甚至想着法子“要别人的命”，所以，除了自己努力之外，别无选择。
另外，今年初，我在卓越网开设这个栏目时，曾经下定决心不在这里就业界种种说三道四，而只是就我所喜欢的电影或图书写点观感，现在这样写来，等于破了戒了。由此可见环境的力量，也可见王峻涛王老大的“蛊惑”人心的本事，总之，我是受了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