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98 次) 时间:2001-01-04 07:12:49 来源:吴阿仑 (lippmann) 原创-IT
幸福、奋斗及其它
□吴阿仑/文
梭罗的那本“静静”的《瓦尔登湖》近来成为我的最爱。在这本书里,美国的这位超验主义者写出了他两年时光里,独居在瓦尔登湖畔架屋种菜的简单生活以及他对生活的理解。这真是一本完美之书,它的文字是那么优美,它表达出的生活的意念是那么纯朴而深刻。这本书放在我的书架上都两年了,一直没怎么认真读过,可近来我拿起它时,却发现,被翻译者徐迟认为是只宜晚上读、白天读则很难读进去的这本书,只要我的视线接触到那些文字,似乎就能有所悟似的。
不可否认,我与梭罗对生活的认识有很大的相通之处。生活只要一些简单的条件就够了,太多、太舒适的条件都是奢侈品,可能令我们的心志变得迷惘。在简单条件之下,唯有追求心灵的最大欢乐、生命能量的最大发挥才是最实在、最可靠的欢乐。
在我生命的很多时候,我都浪费了大把时光,现在回想起来,最令我满意的时光是我念书生涯里的初三和高三,虽然那时很苦,但我生命的能量的最完美体现即是这两个时候。初三时我被“惟升学率论”的班主任判了“死刑”,他认为我考不起任何高中或中专而劝我转学或留级,认为我继续呆在班里只会影响升学率,而我死活也没答应。离中考只有103天的那一天,开了一个班会,许多学生上台发言讲他们的雄心壮志,而我则代表差生上台以“孤雁的心里话”为题发言,痛悔不好好学习以致掉队的过失,通过这个,班主任既让坚持不留级的我得到某种报复,同时又给别的学生以警醒。那次班会刺痛了我。因为那些优秀生将自己的前程展望得那么美好,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等着他们去上。惟有我,为什么不能因为优秀受人瞩目而只能因为失败、没前途而遭人可怜或厌弃?
从此我用功了,拼命地学,不懂的东西哪怕别人讨厌也要拼命地问,成绩也节节爬高。不管你相不相信,三个月的时间,就这么短,我的成绩迅速跃至班上前几名。而开班会前我是倒数几名的人物。
高三时也是。高三那个春节前我的成绩也是最差的。八十多个人的班我常排六十名开外,而升学率只有20%多一点。那个春节过后,我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在最后一个学期里,开始用功了。填志愿时,我填了个武汉的一所名牌大学,当时我很怕老师及其它的同学看见我志愿书上的大学名称,怕人家笑我癞蛤蟆想吃什么什么肉,还怕老师不让我填呢(老师往往要制止那些他们认为填得过高的志愿),没有谁制止我,结果也出人意料,我最终考取了我所填的那所学校。
那都是我心志发挥至最佳的时光。现在虽然竞争的压力逼迫着我,但无形之中还是丧失了很多初三高三时的那种锐气。什么时候重拾起这种锐气了,我相信,又一个奇迹将会被创造,这回不是一个短期效应的奇迹,而是一个长久的奇迹,它决定着我这个人总体走向是平庸还是向下,还是,不断向上,上到令人感觉得到生命力量之伟大的地步。
我觉得要生活在一种安全的感觉里面真是不容易,对于我这样一个男人来说,爱情、金钱、成功等等自然也都重要,但这些,都是一些太外在的东西,我这人也不喜欢寻找刺激和娱乐,我也比较不习惯“空虚”的生活方式。钱,是重要的,没有它生活会有很多的遗憾,比如读大学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有当初不敢想的较高级的电脑、手机等,但现在很快轻易拥有了——还是一年多前,我为自己买不起一台因为职业的关系而必需的手机感到有些遗憾,可现在不了;半年以前,还在为家里没有一台“哪怕仅仅能够写字”的电脑而苦恼,可现在我的电脑什么都能干。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还想尽早攒够钱买下一套房子,使我在自己奋斗的这个城市生个根。这些没有钱都是不行的,所以我希望我在干着我喜爱的事业的时候也能有一份不低的工资。爱情,爱情的起点是来自异性的吸引,这当然也是一种永恒的吸引力,但过了最初的新鲜之后呢,它一定会转型的,要么转得发现当初相爱的人不过尔尔,要么就转入一种亲情的维系,当然,代价是,两人在日常生活中时常出现的分歧和矛盾,开始时可能会尽量坚持一点自己的什么,可日子稍长,就不坚持了,“忍让”和“宽容”的美德就是这么形成的,个人形象也显得成熟多了。但当初日思夜想、苦苦追求的那种激情呢,GONE了。我爱看电影,有一些电影是自己印象中的珍藏,但奇怪得很,没有一部电影是爱情片。当别人问起我爱看的电影,我所能告诉他的,全与爱情无关。
至于成功,对于男人,特别是年轻的男人来讲,是不可少的,但这些又说明得了什么呢?平凡的人与成功显赫者有着一样多的可爱之处,也并不见得就一定少些欢乐。
你不去以这些东西为终极目标吧,那你去追求什么呢,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追求?或者心中想追求点什么却事实上什么努力也没尽到?这是我很多时间里的一种真实写照,这种生存状态给我留下很不好的影响,那就是直接影响到我心情的快乐。发现我一天天什么都没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就是有时走在大街上,都仿佛很无力、一阵风可吹倒一样,这样的经历有好多次,仿佛很多人的犀利眼光正看着我,看着我苍白的灵魂,于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于是想避开所有的人,但事实上是避不开的,总有需要面对人的时候,至少也要面对自己时常来临的对自我的拷问,这时觉得,我的大把大把时光在颓废与无聊中浪费了,真是太不智了。我的感觉因此总处于一种很不安全的状态之中。
发现能够解救这种该死的不安全感觉的就只有:用生命所赋予的“此时此刻”,去踏踏实实地干些事情,特别是干那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用心地去干某些事情从而使得这些事情发生变化、取得进展,会带来一种充实的感觉,这种感觉之中,就蕴含着一种安全的因子,这种安全感又赋予人以更大的力量来干更多更大的事情。“总要干点什么”原来是活着的生命所必需要做的。否则生命便失去意义。
某一天我在书上看到了一段话,看完后我心头一阵颤动,我知道我无助的灵魂会因它而得救了。这段话是:
有人问哲学家:怎样的人称得上聪明?
他回答:竭尽全力向可能达到的目标猛攻!■
◆看更多吴阿仑的文章或给吴阿仑写信请到吴阿仑的主页:http://lippmann.donew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