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213 次) 时间：2001-01-03 07:12:26 来源：吴阿仑 (lippmann) 原创-IT
象个好农夫
——看《这个杀手不太冷》
□吴阿仑/文
在我看了《这个杀手不太冷》决定写点什么的时候，只能沿用我在网上看到的一篇影评的题目，而且，我要说的意思也与那篇影评差不多。之所以还是要自己来写一写，一是我想这样更方便提到那篇影评不曾提到的一些东西，二是因为，我给自己规定了一定的“练字”任务，总得写点什么来练练这支日渐变得生疏的笔。
我是在经过了一段满大街找《这个杀手不太冷》而不得的日子后，才被一位同事轻易地告知：想看吗？我那儿有。于是，得以观看。
大致情节早已知晓，就我的观察范围，凡提到这部电影的，只有叫好声。——简直带着神话色彩。（只有《肖申克的救赎》也是这样。）情节似乎很简单，会好在哪？我不理解，这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我不是一个别人说好就会产生某种倾向的人——那好还得自己用心体会了后才能从我嘴里吐出。如今，我不得不说，这是一部好电影。看完了这部借来的片子，无奈之余，我做了一项创举——将整片拷进了自己的电脑，占用了一个多G的硬盘空间。幸好我的硬盘大，有20G。以后还可以拷进几部稀缺的好片子。
我并不是那种善于施舍廉价感动的人，但此片，还是令我心动。
一个技艺高超、以杀人为日常劳动、称自己为“清洁工”(cleaner)的西西里人，活动在纽约街头，清理着纽约社会里的“垃圾”，信条是“不杀妇孺”(No kids,no women)。冷酷的外表下面却有着一颗简单而纯朴的心。有一天，他所在公寓的邻居一家人，因窝藏毒品被受贿的警察尽情宰杀——但那一家的三个孩子中的一个、12岁的小女儿玛蒂塔(Mathilda)因外出购物，躲过了这场屠杀。当玛蒂塔回到公寓，发现全家已死，并且坏人仍在她家里翻寻着什么的时候，她巧妙的绕过她家门口，走到杀手李昂(Leon)——即本片主角——的门口，向他求救，希望他开门。在门后窥视孔里看着全过程发生的李昂，最终向这位小女孩打开了门。于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上演了。
这个杀手出于职业性的考虑，本不欲收留这个小小的祸水，但最后还是被她的一种坚毅而纯洁的气质打动，收留了她，并且教她“清理技术”——她要做个杀手以手刃杀弟仇人——全家之中，只有弟弟之死让她感到了刻骨的仇恨。
故事本身真的是很简单，故事环境也不复杂。对我而言，最大的魅力来自于李昂这个杀手。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能够充分感觉到李昂身上所具有的农夫气质。在纽约这个都市做一个“清理工”，在他看来，也许与在西西里种田没什么区别。他头脑简单，一点也不复杂，每天专心干好经纪人交给他的杀人任务，然后坐上公共汽车回家，到便利店买点食品——他不喝酒，但每天都要买两加仑鲜牛奶。李昂每天要做的两件事：一是喝鲜牛奶，二是早晨起床将他心爱的一盆绿色植物放到窗台上，让它接受阳光的照耀，到了晚上拿进屋来，精心拂拭掉它身上的灰尘，并浇上鲜水。——从他照顾绿色植物的神色来看，你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细心的人。他爱牛奶和植物。再就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他也爱自己的武器，经常擦拭它们。
他住的屋子非常简陋。他是一个非常腼腆、拙于辞令的人——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和行动，不识字也耻于谈钱，他的杀人“工钱”从来都是放在好朋友兼经纪人那里——他放心他的朋友，也因为他根本不会填银行的票据。他朋友告诉他：“钱放在我这里比放银行更安全，银行会遭抢劫，却从来没有人敢来抢我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他朋友支给他一笔生活零用钱。
起床后没任务时他也会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电影院有时就他一个人或两三名观众。他很投入地盯着荧幕看那上面发生的故事——真的，就象一个近视眼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一件东西一样。看到会心处，他会面露笑容——孩子般的灿烂笑容。
除此之外，他大概再没有更多的生活乐趣。纽约那么复杂，也容不下他这样一个农夫四处寻乐子。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太多的需求。
他的生活圈子是那么狭小，除了那个最初帮他出道并且永远帮他找业务的朋友，除了每次执行任务时需要面对的危险，他的生活再就只有这些简单的东西：牛奶、植物、枪、简陋的四壁，偶尔的荧幕中的虚拟世界。
他说，他喜欢他的植物是因为它“不会思考，永无发问”，并且与他自己一样“没有根”。
一个在陌生的都市里种田的自我封闭的农夫。一个也曾有着情爱但很快失败并且不打算再去拥有的孤独的人。这种生活，因一个小女孩而改变。
玛蒂塔给他孤独的生活带来了几丝色彩和涟漪——他们在屋中表演活剧，并且追逐着打水仗。就是这样一点简单的改变，使他“看到了生活的真谛”。这使他对这小女孩付出了他的全部。——他替小女孩去杀掉一个个仇人，当小女孩为了报仇独自潜入警察局被俘后，他又义无返顾地涉险闯入警局，将小女孩从虎口中救了出来，但更大的风险还在后头，那个警察局头子、那个仇人耍着淫威发动全部特警对李昂的住处实行重重包围后，他又是先凭着技艺和胆识从对方手中救过了女孩，然后，在重重包围之下，用斧头砍开了墙上的水管通道，将女孩放了进去，当小女孩意识到这个通道容不下两人、不忍心独自离去时，他于是安慰那女孩，告诉她自己有办法，并且说出了那句话——“你让我看到了生活的真谛。”
尽管可以说，这一切灾难都是这小女孩带来的，她身份本身的危险和她的任性妄为造就了此刻的万劫不复，但李昂丝毫没有怨意和悔意，一心只想着让女孩逃生。——那种大军压境之下的冷静，那种完全为小女孩考虑的胸怀，在这个片子里得到了简洁但颇富感染力的展现。
于是，小女孩抱着那盆被裹好的绿色植物，从管道里爬出了这个人间地狱，爬向了光明的生路，而李昂，在一声炸弹的巨响里，在自己爆发出的怒吼声中，轰然倒地。
但商业片的处理方法不是这么简单地就让李昂死去。于是我们又看到，众特警在仓皇忙乱之中扶出的一位带防毒面具的伤员，原来就是李昂！在我们惊叹他的智慧的同时，不得不又为他的危险处境捏一把汗！这个片段真是被塑造得太经典了：军医让他摘下面具，而后，那个大坏蛋警官，偏偏这时又巡视到了附近，不禁疑惑地看了他几眼——这时，无论是谁只怕都会在心中直敲小鼓鼓的。但危险终于过去了：那个坏蛋终于没有下定决心走近再看一看，而是转身到其它地方去了。于是，李昂终于得以脱身。
但此剧的悲观调子还是让李昂选择了死去。而且是在他即将走出“地狱”奔赴光明之际，而且是在他错过了一次逃生的机会之后——他本已走到了大街上，但怀疑玛蒂塔仍没有逃生，所以又折回向另一个出口找过去，这时，那已经怀疑上的坏警官终于在李昂的身后象个魔鬼一样地出现了，拿起了枪，对准了李昂的背影——于是，在洒满阳光的地下室大门出口处，一声象征性的枪声过后——其实是一声高亢的音乐，显示了导演的惋惜与讳避，镜头的视角由明亮的大街渐渐低垂，缓缓地垂至地面，鲜亮的颜色也变虚了——镜头就是李昂，他倒下了，他晕厥了，正在死去。
但李昂在最后一刻也替小女孩完成了任务。他把手中紧握的一个物件放到了得意地来到他身边的那个坏蛋的手中，说：“这是玛蒂塔交给你的。”坏蛋疑惑地打开手掌一看：是一个炸弹的拉环。于是，在一声大爆炸声中，这个坏蛋也玩了完。
李昂躺在地上自己的血泊中交拉环时，弥留之际的眼神里显示的也是他那贯有的农夫般的宁静。
孤独的李昂，腼腆的李昂，机警的李昂，简单的李昂，宁静的李昂……李昂，他是一个完美的农夫，在他与自己的孤独揖别时，也选择了无畏的奉献和自己生命的终结，而他的生命，在另一个小女孩身上延伸。影片开始的那段音乐和黑色调，也预示了他的命运：悲怆、哀宛。
吕克·贝松(Luc Bessen)用他的音乐、他的影像，为我们留下了一个值得品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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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个好农夫——看《这个杀手不太冷》 - 风帆 - 2001-01-03 16:46:34
没错，风格类似《阿甘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