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98 次) 时间:2000-12-10 02:39:53 来源:小淘 (小淘) 原创-IT
我和亚亚相遇在一个网络时代,那是一个还很冷的春天,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四年里我仅仅只能通过网络才能和人们好好的交往,也许中学已经磨光了我现实的激情。很多年后再记忆起这个春天,我想,总会有这样一个春天,因为生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堵掉你每一条试图逃避的通路。
那个冬天没有回家是很不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其实人的本性是害怕孤独的,可我偏偏要自已去选择孤独,当然选择孤独也不完全说是一件错误的事,但对于我,最后却发现忍受不了孤独,那就完全是错误的错误。而最大的不幸是我在错误里面又做了一件蠢事,我没有坐着拥挤的列车逃回去,我也没有去找一些人认识然后打发一些时间,我却偏偏选中了上网,而那时上网并没有帮我摆脱孤独,但在校园重归热闹后,它让我陷入了另一个孤独,它极具有欺骗性,最后你无法摆脱它的时候,你才明白那是鸦片,然而它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终于熬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很久没有准时吃过饭,尽管老有人提醒我这样对胃不好。我觉得我吞得特不习惯,或许是还在想着3500瓦电炉煮方便面的味道。不过我觉得我还在网络上,因为我一天想着的事尽是上面的,尽管我并不想这样,它们像我流动的血液一样。尽管这样我还是有点高兴,我想我又战胜了自己一天,虽然隐隐的失落已经超过我所得。没事了我总跟室友吵架,也许是生活变得太枯躁和无聊了,每天在睡觉吃饭吃饭睡觉的生活里吵架也变成了一种调剂。
我不愿呆在宿舍于是随手抓了几本书上图书馆了,但我想不到好久没来图书馆现在这么热闹六点多一些过去就找不到位,我想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还是记错了日期过几天就期末考试?我于是找看门的老伯仔细证实,没事了我只好在校园里背着破书包没目的的闲逛。
我想我曾经不是这样,我挺上进的刚上大学那会还想拿一等加高额奖学金,虽然没想过要做钱学森第二陈景润第三。那时我纯属热血青年见什么事都爱挑渣几句现在好象麻木了嘴上也没词了。我进大学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一对对情侣依偎着走过我觉得他们挺幸福的而自己什么也没得到反而丢了很多本真的东西。我突然想到怎么我不上网也这么孤独这么无聊,于是我逻辑推理到这跟上网没什么关系,即使你不上网你还会做一些其它无聊的事来打发你的孤独。我再扩大它的内涵外延,我想即使我不上大学我也一样会堕落,谁叫这社会流行愈堕落愈快乐的文明病呢?
我又联想到那个97年的冬天,这是我生活里面很重要的一个冬天,这个冬天有了一个开始。我开始严密论证我那个冬天为什么要留在学校,留在学校又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寂寞,然后为什么去上网而不是去干别的什么。我觉得我留在学校的主要的动机是觉得在家里太烦,一个春节下来没完没了的礼节让自己很不自由,但又必须和三舅舅七姨父等握着手喝着酒抽着烟聊着天,这关系到我家庭的教养问题即使我出得丑起我老爸老妈挂不下那个脸。好不容易回个家要跟老爸老妈大谈传统的弊端似乎不合时宜,再说他们听不听得懂还是回事,即使他们明白了那么个理他们也未必敢越轨,他们一世清白做人不容易,我也犯不着毁他们的晚节。而留在学校感到孤独主要是因为没什么事可干,尽管跟老爸老妈强调理由说是要到这里学习,他们竟信了,其实只是想尝尝在外面的新鲜感。如果过得很充实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去想什么孤独寂寞,就像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的人才不会傻得像哲学家一样去分析人为什么活着。我看不了书因为几学期下来发现书根本就没什么市场价值,而这社会特别强调经济价值,我们老师都不忙着上课而忙着赚钞票,不上学校的课跑外面上一个小时上百元的课的有,关起门来一心指望飞往国外淘金的有,专心搞科研的也有,丢下课下海卖书开餐馆做经理干什么的都有,想着学生的不多,有的话我觉得应该先做国宝加于保护然后再用高科技进行克隆。而都市里面玩着玩着也玩腻了,再说自己还不能独立自主用老爸老妈的钱不敢大手大脚。我想我那个冬天开始结缘于网络是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原因,但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走到一教前我想起这里好象有心理咨询的服务,我想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儿正好找个人聊天,于是踱进去了。他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关上门挂上请匆打扰的牌子,我告诉他其实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用不着把牌子挂上,他想了想觉得挂了又摘嫌麻烦,于是就让它留着。我告诉他我觉得我现在很孤独而且最痛苦最难于忍受的是无事可干。他说没事干你可以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干啊,我说废话,最大的问题是我找不到有意义的事干。我觉得我犯了一个策略性的错误导致我想像中的聊天不能继续,他开始和我探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他告诉我要树立远大的理想,要培养科学的人生世界观。我打断他你能不能讲点新一点的东西,他误解了,新的东西也有,你可以学习邓小平理论,可以研究市场经济体制,年轻人路还长着嘛。我真是自个给自个添麻烦,我估计他可能也就在中大的党校里面呆过半年佛洛伊德都不知道是谁整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一个。我一溜烟跑出去了,我觉得还不如自己跟自己对话,我看着他狡猾的眼睛,我觉得他心里在想这家伙应该找一个了。
我于是回宿舍睡觉了,拿着顾诚的诗集睡着了,虽说看不起顾诚杀老婆杀情人,男人那怕再压抑牺牲自己也不能牺牲爱自己的人,你可以像海子一样卧轨,你不能强拉着另一个人陪你卧轨,但他那几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特别吻合我的心境。
这就是我大四昏天黑地的日子,在没有灯总有一些开始思考的时候,于是我会想起一些与现在平庸生活无关的人影子,有时这样想着就慢慢睡着了,第二天睁开眼除了想着今天饭堂的鱼多少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或者一些时候我根本睡不着,在辗转难眠里,可以深夜披上衣服做另外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