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51 次) 时间:2000-12-03 13:17:25 来源:陈哲勋 (唯物主义) 原创-IT
1岁:记不得了,晚上回去吃老婆的奶奶看能不能勾起回忆……
2岁:看来还得吃老婆奶奶。
3岁:感谢上帝我尿的床比谁都少,这是我能够少挨骂健康成长并且从事IT多年还不至于太变态的主要原因。
4岁:后来知道那年小平同志又翻身了,但我只关心的是一分钱的水果糖能吃多久,如果我尽量克制嘴巴让它少蠢动的话
5岁:对糖果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滚铁环上,因为妈妈不答应给我两分钱去买一个糖果了,铁环是一次投资、长期见效的,况且我还不需要投资,因为我有家里人是城里的……对!我长大了要做城里人
6岁:遭水灾了……盖起了砖房。
我至今在思考是邓小平带给了我砖房还是那场洪水带来的,或许兼而有之吧。我开始知道有读书这回事了,但是更关心的是爸爸什么时候给我换个大点的铁环。
7岁:对学校反感,对老师恐惧,对高年纪的姐姐崇拜。还我铁环!还我懒觉!我要听小喇叭!
8岁:睡午觉都要强制!还有为什么三盘清后面要加个九去一进一?!我抗议家里送的饭没有同学的好!
9岁:爸爸由外乡回本乡当乡长了,老师把我的座位调到了前面,姐姐进城去读书了,晚上我梦见自己和城里的学生做在一起,坐的桌子有抽屉的那种……
10岁:终于进城了!!!!!!!除了邻村的那位同姓女同学,我对这个乡下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11岁:城里的女孩很漂亮,我决定不回去找邻村那位同姓女孩了。他们喜欢和成绩好的男生说话,对我来说这正中下怀
12岁:班主任老师开了个冰糕厂,于是上语文课的时候我们通常会拿段时间来吃冰糕。上午的中餐改成冰糕是错误的,我开始知道老师也有错的时候,他把我的感受由饿变成了又冷又饿。但是我还是决定长大了开冰糕厂,我看得出老师开冰糕厂后穿得好多了。
13岁:我分明感到了来自某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在蠢蠢欲动。我又开始尿床了,这次我自己偷偷洗尿布。
14岁:有人在天安门烧车,有人在商店抢东西,还有人在学校的电杆上贴标语,我不喜欢他们闹,因为这阻止了我进省城的计划。如果电视上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和省城的人比较起来,我仍然是个土包子。
还有我从那堂全体男生和女生都红着脸听完的生理卫生课上了解到了我的男同学们纷纷尿床的真正原因和解决办法。令我吃惊的我还知道是那些臭美的女生也尿床,只不过她们通常一个月才尿一次。
15岁:我开始领悟到要想像爸爸那样天天吃肉不付钱的唯一方法是当官,要当官必须读大学,要读大学就得考上重点高中,照他们的话考上重点高中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大学校门。为了我的梦想,我得先把一只脚跨进去。看在右脚不争气老坏鞋的分上,我还是先跨左脚吧。
还有谁说的“一切欲望都归结为性欲”?牛B!
16岁: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三年开始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永远吃树根挖红薯喝西北风也不愿读高中!看着漂亮的女同学一个个被淘汰,我开始担心等我真正到了大学时会不会成同性恋或者退而求其次实在没有大米包谷也可以充饥。
17岁:开始长青春痘,他们说看三级片能解决这个问题,从脸上并不喜人的长势来看他们是骗我的。但是我还是继续看。父亲的官越来越大,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非得考上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初中喜欢我的那个婊子喜欢上别人了,我安慰自己他们鲁迅先生说的那种“鸟男女”,除了双双自杀外他们以后别无选择。
18岁:老师说如果不是保送的话我可以考清华,我的理解是如果不保送的话他就可以说服老爸让我读高四继续接受他的压榨剥削和变态统治。那时我最喜欢一首歌:“爸爸说只要努力读书考大学,那时候你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可以?”。对未来我充满了希望,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光宗耀祖。
19岁:我的关于大学的若干猜测和憧憬彻底破灭,最致命的一击发生在开学报道时,当我看到全专业60个人的6个寥若晨星的勉强可以称作女人的女同学之后,我便确立了在大学四年攀登科学技术高峰而不是女人这座高峰(其实她们的峰并不高)的理想。更残酷的事实是——我当时认为我以后的一生将与220V以上的电斗志斗勇,哪一次我输了,结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20岁:在对专业前途彻底绝望之后我邂逅了一位连以后的老婆都会嫉妒的终身伴侣——一种别人叫“电脑”我却喜欢简单地叫“机”的东西,我和它之间的游戏也很简单——上机(Maybe是老美先用的这个词,我至今在思考为什么不说是“玩机”)——当然是要给钱的。我与它的感情在短短的3个月之后由初识、相知、相爱一直到爱得废寝忘食,我打赌除了中学时候对三级片有过那种热情,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我对“机”的迷恋。
21岁:爱情之神终于肯瞄我一眼了——她居然邀请我一起去上晚自习,原因仅仅是因为我给她添油加醋地讲了一次我落水的经历,看到她当时那崇拜又惊恐的眼神,我的人生第一次意识到骗小MM并不比我写一个TSR的程序要难多少,我已经隐隐看到了未来爱情事业双“峰”收的希望——那天晚自习我给她带去了一盒山查片,据说那是爱情的味道。事实证明那的确是,一周后她就和另一个人走在了一起,而我恰好从兜里摸出一片一周前的山查片——很酸的味道。
22岁:在经历了14年的寒窗苦读,错过了八五计划和九五计划之后,我唯一能为人民生活水平达到小康所能奉献的青春就是十五计划的后两年了,当然我们还有更大的目标去赶英超美,那是后话。我甚至在梦里都喊出了“放我出去!”的呐喊。大学四年我唯一没有爱错的就是我的“机”,而且我发誓继续爱她,所以我选择了去一家电脑杂志社(我的词库是“机杂志社”),在送完所有的同学走后我回到寝室收拾行李时生平第一次流泪了……我还看见了一位女生送给我的一张我最爱的CD,她或许一直在爱我……走吧!
23岁:在杂志社我感到了未尝经历的无聊与无奈。烟与酒开始走进我的生活,我开始喜欢大声地放着摇滚撕吼“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我开始爱上一种叫“互联网”的东西,然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虚幻与欺骗之后,我告诉自己——网络是一个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