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看“数字鸿沟” - 黄云超专栏 - 云中剑

(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07 次) 时间:2000-12-02 14:48:28 来源:云中剑 (云中剑) 原创-IT

斜眼看“数字鸿沟”
云中剑
11月初,我国IT界的各路精英们齐聚北京友谊宾馆,讨论我国面临的“数字鸿沟”问题。会议开得很热闹,到会的有国内的著名IT评论家,有不少网络公司的老总,还有部分国内知名的经济学家。在这次会议的讨论中,到会者无一例外都认为我国存在巨大的数字鸿沟,更有一种观点认为自90年代以来,从数字化的角度看我们过去的十年是失去的十年。
如何认识我们和西方发达国家之间数字鸿沟,中外之间的数字鸿沟有多大,过去十年是否我们在数字化的策略上失误了?
“数字鸿沟”一般而言是指一个存在于那些拥有信息时代的工具的人以及那些未曾拥有者之间的鸿沟。其实质就是一种因获得、拥有并使用信息上的差别造成两类人在事实上的不平等,并且这种不平等很难轻易跨越,就称之为鸿沟。
从这种意义上说,数字鸿沟的含义至少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是一种差距,一种不平等;二是这种差距难以跨越。如果从第一个层意义来理解数字鸿沟,无论在任何时候、在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那是肯定是普遍存在的,信息的发展与经济的发展一样,不会是绝对均衡的。从数字鸿沟的第二个层次来看,称之为鸿沟,则应具有一种不易跨越的宽度,鸿沟的两边因鸿沟的阻隔而很容易距离越来越远。
之所以部分专家认为在90年代在中国在数字化上是失去的十年,主要是和美国及印度相比较。
让我们先看看美中之间的差距。在电脑普及水平上,到今年7月止,美国的电脑拥有量是1.641亿台,平均每两个美国人有一台电脑;中国电脑拥有量1590万台,平均每万人只有88台电脑,目前美国是中国的55倍。在网络普及率上95年底,美国网民数量为600多万人,中国网民数量为8万人。今年7月美国的调查显示,美国上网人数已经达到1.37亿人,占全美总人口的一半。根据CNNIC发布的数据,我国网民数量为1690万,只有全国人口的1%。美中之间在最近5年里差距拉大了21倍。
再和印度相比,1991年印度实施对外开放以来,10年来信息产业的年平均增长率达6.5%,无论在亚洲还是全球都可以说是佼佼者。印度的软件业现在雄踞全球第二,把日本和欧洲远远甩在后面,中国和之比较就更是相形见绌了。
但我认为由此而认为中国过去十年在数字化上是失去的十年是不科学的。
互联网产生之初,大家基本上是处于统一时间的起跑线上,但美国在克林顿总统上台后,加大了发展以互联网产业为核心的信息产业,使得美国的经济连续80多个月牛气冲天。美国新经济的成功,在于他们不仅有大力发展网络经济的迫切需求,要解决后工业时代产生的问题,而且也有大力发展网络经济的实力,有雄厚的工业经济基础。
而90年代初我们当时工业经济基础不厚,对网络经济的需求也不是很迫切,这和我们从80年代改革和发展是一脉相承的。工业化是我们开始改革以来的经济发展的目标,我们不可能在70年代末初就决定以信息化作为我们现代化的目标和思路。80年代共十年的改革的惯性很难让我们在90年代初一下从工业化的思路改变到信息化的思路,因此只能采取一些追随战略,和美国之间的差距拉大就是必然的了。
而印度和我们在这一点上不同,印度的改革起步没有工业化发展的惯性,没有一定的既得利益,因此他可以冒险从发展信息化直接动手。目前看来,印度的信息产业发展是成功的,所以后走也有后走的好处。但是,印度目前在数字化上的成就不能说他就走在我们前面去了,一旦认真干起来,比的依然是国家的经济实力。印度也许可以暂时领先,但以中国的实力,如果单纯在数字上要超过印度,并不难,问题是单纯在数字化上超过又如何?
同时,印度目前的发展势头是否可以持续,可以持续多久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新经济改变了传统经济的经济周期,但不可能没有调整,如果新经济出现调整,没有雄厚的传统产业为支撑,其国民经济崩溃的危险性就会大大增加。如今信息经济的调整已经开始了。面对调整,美国当然不怕,印度呢?这就难说了。
过去的二十年中,中国的确是以工业化而不是信息化为主要目标在发展经济。但要知道,二十年前的中国,老百姓的温饱都未能得到解决,不通过工业化尽快提高社会生产力,中国在新千年不要说和其他国家竞争,可能连生存都有问题,那时侯就不是沟籍的问题,而是球籍的问题了,沟籍球籍,孰重孰轻是显而易见的。
从生产力的角度看,数字化鸿沟其实质主要还是一种经济实力的差别。对于中国来讲,类似的差别不是现在才有的,几十年前就有了,而且那时的鸿沟比现在大的多。尽管也许那种鸿沟不是数字式的,但却更要命。我们通过近20年的努力,大大地缩短了那个更要命的鸿沟。一旦我们能腾出手来,把经济航向转变过来,有二十年的基础,面对什么样的鸿沟我们可以相对从容一些。
目前,国家也在把经济的巨轮逐渐向信息经济靠拢,我们能缩短工业经济的鸿沟,应当说缩短目前面临的数字鸿沟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要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历史、现实和未来过程有一个相对客观公正的认识,对历史更不能只是简单的抱怨和否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持一种清醒,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才能调动全社会潜在的资源,把生产力水平搞上去,才有可能解决和西方发达国家之间包括数字鸿沟在内的所有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