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411 次) 时间:2000-11-27 23:48:25 来源:白石洲 (白石洲) 原创-IT
法国人波德莱尔说:其实,我对上海一直有陌生的依恋,我在巴黎想念上海很久了。想来这里生,想在这里死。还有,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访一个叫安娜的女人。我和她在伦敦的一条街上走散,相隔几步,却永远走散了。后来,我就在全世界找她,中国也许是我要找的最后一个地方。几天来,我在上海的街上走,期望在一张张美丽的脸庞上辨认她,在一千一万张面孔中看到她,恐怕我最终得承认她是消失了,此生消失了。不过我在街上看网看,发现上海确实有很多美丽女子,和巴黎是两种风格,但奇怪的是挂在照相馆里的男男女女都穿一样的衣服,朝一个方向看着,一个角度地低着头或抬着头。好像是铁石心肠的后娘硬是把她的十三个孩子训练成了一个模样……”。
说不清是否因了这个哲人的梦呓,我总想在沪上求证历史上繁华烟云散尽过后的伤感痕迹。子夜,我和友人疲惫不堪地从大厦出来,漫步在淮海路上,一前一后两人无语,只有清脆的脚步声在青石路上扣击。风吹过时,丢下许多凋零的法国梧桐叶子在我们身上,不由自主地让心瘫软下来,这体会,又和在外滩上临风把酒看船火闪烁的豪气,是大不一样了。左顾右盼,两旁有骆驼牌香烟和雀巢咖啡的公益广告牌在明灭的灯影中散发出幽幽的清辉,远处,POP BAR里传出蓝调和爵士乐,隐隐约约有人影幢幢在跳动,空气中弥漫着撩人心绪的古龙水的味道。有一个女士在用洋火点烟,是个穿着旗袍的白发老太太,抽的是埃及产的“月儿”香烟,这种香烟在市面上已不常见了。老房子,桃木椅,厚重班驳的青石壁,在这条东方的香榭丽舍大街,没有了IT的浮躁,逃离了网络的喧嚣,听不到OICQ的“嘀嘀”响,听不到硬盘工作的“滋滋”声,丢了鼠标,弃了键盘,甚至我把身份证都丢了,企望警察叔叔来盘问,好让我找到一种乱世流亡的快感。穿行在这条怀旧而内敛大街,我狠狠地咒骂着互联网——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安娜女人,我终于又偷得暌违已久的悠闲。
刚刚和我做完一份网站合作计划的友,扔掉烟屁股,从牙缝中挤出嘶哑的一句:“操!不想了,咱们鬼混去。”拖上我,推开WESTSIDE BAR的石库门,一头扎进那粗野躁动的人群,喝了起来,舞了起来。
无比曼妙的雅皮夜晚,在淮海路上,没有IT,不见网络。狂欢,排山倒海地涌来……
白石洲上海驿路纪事
2000年11月27日
一个IT人的夜半浮世绘 - 拿摩翁 - 2000-11-28 01:03:40
想来这里生,想在这里死。 感动 作为一个上海人,我还没有你那样的感觉,可能因为还从来没有真正离开“家“的缘故。 什么时候离开家一会儿,品味一下体味不到的异乡行,独孤一人的感觉也蛮好;)
安娜日记(中译本摘抄) - 吕伟钢 - 2000-11-28 03:12:48
我走在寂寥无人的霞飞路,努力地回忆着还残留在我脑海中的一个模糊而清晰的影子,一个中国人的影子 -- 上帝呀,怎么会是这样!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上帝,这是你的意旨,叫我离开波德莱尔,来到这东方的巴黎,来会我梦中的情人? 上帝,如果真是这样,请你让他现身吧,只要——这是你的意旨! 街上凋零的法国梧桐叶子,让我想起可怜的波德莱尔。巴黎的男人我魂牵梦绕,上海的男人我梦绕魂牵——是梦还是真? 前面POP BAR里传出蓝调和爵士乐,隐隐约约有人影幢幢在跳动,空气中弥漫着撩人心绪的古龙水的味道——不对,这不像是巴黎男人的味道。 恍恍惚惚中,我推开WESTSIDE BAR的石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