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每多屠狗辈 - 野孩子 - Mark Song

(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51 次) 时间:2002-01-16 13:27:05 来源:Mark Song (宋雨霖) 原创-非IT

写上这个题目,我心里仍酸。

我把同住的家伙痛打了一顿,因为他对我口吐粗言,我扇了他一耳光。
当然,开始他动手打我时并不见得温柔,但他的举动激起我潜伏多年的暴戾的血液因子。
没有血肉横飞,但那刻的声响,像某君给我看的韩国flash一样,麻木不仁的我压根没有意识到,我也正在那样暴力地打着,没有痛觉,只要他站起来,还手,我就把他打趴下去。
他带着哭腔说:你让开!我请你让开!

同住的另外一位已经愕然木立在旁很久了,这刻拉开我,说:让他过去。
我神觉已经不在身上了,但身体乖乖地让开了。
看着他缓缓走到电话机边,拨号,说:我报警。
大抵他拨的是110总台,他诉说一通,总台让他打分区的号码。
于是他念了一遍号码然后拨到分区派出所去。
“我被叫XXX的打了”
“他使用暴力打我的身,把我打到地上”
“是,很痛快地打了我一顿”
“他很高大,很壮,南方人”
“我们合租一套房子”
“我和他不熟,关系并不好,可以说很差”
……
最后
“我去笔录需要带什么?身份证?好!”
然后他出门。
(这样有条理,能思想,能走动,你信他重伤?我不信呐!我高大?我只不过比他高三个公分。关系不好?我的DVD机和碟片还在他房间里放着!!)

我去冲个澡,打扫完打架的场合,SZ的勇警们就过来了。可以想见那人在派出所里的比划是多么生动精彩。
我也做了个笔录,生平第一次,右手的食指上印着红色的印痕。
签字画押就是这样吧!

一个女友打电话来,抱怨风花雪月的事。
我沉默。
“你怎么了?”
“我打了人,现在在派出所,在等我姐过来。”
她立马把电话挂了,大抵是找别人倾听去了。
但后来的一个星期里,每天发二十几条短讯过来,把手机的内存全占完了,让我使劲删了又删。
坐在姐家,姐夫哼哼声!我和他都好不到哪里去,都得让姐为我们操心。

回到宿舍,房东和他们两人都在,气氛沉重。
房东说:你最好马上搬走吧!
我冷笑。笑话!把剩下的二十来天房租做一个月退还给我,另外两个月的押金一次性还完。
他们惧怕我,匆匆散了。当晚两人收拾细软,第二天晚上再没有见到他们。
150平方米的房子,空荡荡只我一人,没有人争煤气灶做饭,没有人争冲凉房,没有人带MM回来。

姐后来找那个家伙,让他私了。
姐就是怕事,有什么关系,治安条例才能处我,那家伙又不会重伤!!
唉,狠花了些银子!

昨天开始下雨。
走到附近的菜场,会自己做饭还是这两个月来的事,坛子里的姐妹帮我编了本《电饭煲菜谱》,于是才开始做菜,认识菜摊的大姐。
大姐很热情,问东问西。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呆立半晌:大姐,我想租房子,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
大姐一口应承。
但没想到,今晚,我回来大姐在楼下等了我半天。
她帮我找了家开药店的老板,租他三房中的一房,除了尽力夸我老实忠厚外,还帮我还了价钱,15平米的房间,包水电煤气,四百块一个月。
我目瞪口呆,她尤在说:打工啊,省多少是多少!

付了订金下来,大姐在收拾菜档,说:到家里吃饭吧。
木木地跟了她走,一开门,几个小孩扑出来。
我一数:大姐,你有五个小孩啊!
“六个呢!”
吓倒!我定一定神,六个?果然,从一米多到30厘米不等,真是六个!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差的生活环境,没有床,只有几床棉被铺成的地铺。
孩子都没有上学,几个简单的菜,相信都不够我饱肚。只得急忙告辞。

出得门来,任何和将来妻子要有很多小孩的梦想破灭了。
凉凉的夜风里,我想,虽然家庭并不圆满,但父母并没有让我吃过什么苦头,我不是不幸运的!

突然,想到一句古话:仗义每多屠狗辈,心就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