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214 次) 时间:2000-08-08 10:04:01 来源:白板 (dql) 原创-IT
一封永远收不到的信
倒骑驴/文 2000-8-6
一星期前响应CNNIC的号召申请ICANN一般会员资格,为选举ICANN理事争取投票权,不久便收到了来自ICANN的电子邮件:
…
There is just one more piece of information you will need to activate your account: your unique pin number.
Once your application has been approved, ICANN will mail your PIN number to your physical address.
…
(要激活您的帐户,您只需再获得您的唯一的pin number信息。一旦您的申请得到通过,ICANN将把您的pin number邮寄给您。)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来ICANN一般会员的pin number要以书信的形式正式邮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过信了。
我住的地方是一个有几千户人家的居民小区,我的楼没有信箱,小区里很多楼都没有,即便是有,那也是摆设,小区里唯一可以收信的地方是房管站。去年冬天,我的朋友从美国给我寄一份文件,同时在电子邮件里说好了,让我注意查收。我估摸好了时间到房管站去查,当时的情景真让我差点儿晕过去。那里摆着好几个大纸箱,里边的信堆得满满的,旁边还有一个桶,里边除了信之外,还有烟头、果皮和废纸之类,时间久了,又黑又脏。我花了一个小时把这堆信刨了一遍,一无所获,在里边还发现了不少一年前的信。此后隔三岔五我就到那信堆里刨一遍,一个月之后,我彻底失望了。
我很怀念八十年代那段时光,那时候无论给朋友写信,还是收到来自远方的问候都是一种快乐。一封家信,从我的老家走火车过来,一般两三天就可以到。后来信封都标准化了,过去人工分拣信件该为了机器分拣,而信投递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快件变成了慢件,特快专递变成了特慢专递。更让我瞠目的是有一次我去学校邮局寄快件,贴好了邮票,柜台小姐却告诉我快件不能贴邮票。邮票粘得太紧,没法撕下来,而且作为穷学生的我,那算一笔不小的支出,所以我只好骑车到校外的一个邮局寄了,那里没有“快件不能贴邮票”的规定。按柜台小姐的意思,是交了钱,盖个戳“邮资已付”,究竟付给谁了,天知道。
现在通信手段日新月异,电话、电子邮件很大程度上取代了传统的通信模式,但收到散发着墨香的问候会让你感到别样的温暖,而且这种温暖可以长久地留存,品味。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写信或者收到朋友的信了。在通信权利没法保障的情况下,我只能不写信,而且劝对方也别写。前不久给美国的朋友寄一份申请材料,用的是联邦快递,而不是邮政的EMS。尽管有人呼吁拒绝国际回呼的诱惑,打“爱国国际长途电话”,但面对一个缺乏信用的垄断企业,消费者能做什么呢?
听一个朋友讲邮电分家的故事,别有一番滋味。那是一个并不富裕的中等城市,鹤立鸡群的邮电大楼说明了这是个创造效益的行业。分家的消息传出后,邮电局内部出现了不小的骚乱。大家都明白哪一块是肉,哪一块是骨头。职工们都愿意呆在电信这边,毕竟卖邮票和卖磁卡(现在改为卖IC卡了)没有多大区别。最摆不平的是领导,也都觉得电信好。中国的领导都是“通才”,“电信局长”和“邮政局长”原则上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局长”;这让上级领导颇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邮电局“抢椅子”的游戏持续了半年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这好比过去的新娘子出嫁,无论如何苦口婆心,新娘子就是不肯上轿,最后赔了一大笔嫁妆,新娘子才欢喜而去。邮政这边得到的“嫁妆”是:豪华程度不低于电信大楼的邮政办公大楼和宽敞程度不亚于电信的邮政职工宿舍。这钱当然由电信这边出,暂时拿不出那么多可以贷款,由电信慢慢去还。于是,几年内当地的电信公司成了“非赢利机构”。
在中国所有的垄断行业中,邮政恐怕是最懂得幽默并创造幽默的。媒体上披露过这么一个故事,好像发生在四川。有位先生想用包裹寄一件衬衣,邮政小姐说必须寄特快专递,寄包裹不够份量。这位先生想衬衣实在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该受此礼遇,情急之下,想出绝招,问“加块砖头行不行?”邮政小姐说“可以”。于是这位先生用衬衣包了半块砖头,凑足了份量,包裹单上具实写着:“衬衣和砖头”。
现在是“网络经济”,配送难成了大问题。中国邮政要建全国性的配送网,为“网络经济”分忧。但这种服务质量和服务态度,谁敢受用?幸好“配送”还没有做成“邮政专营”。
昨天和朋友网上聊天,说到ICANN寄信的事,对方也是一惊。我问他:
“你说,要是CNNIC知道这事儿会怎么想呢?”
对方立马递过来一句话:
“KAO,居然还有更NB的!”
连CNNIC都为之倾倒,我想这信是注定收不到的了。
千龙新闻网/非常评述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