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7 次) 时间：2001-12-20 10:06:44 来源：无翼天使 (无翼天使) 收藏
记不记得齐秦的一首老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是’你的黑夜是我的白天,当我思念你正入眠’.以前只觉得’卡萨布兰卡’是荡气回肠,’unbreak my heart’是荡气回肠,’I want to love’又是一种荡气回肠……只是今天,想起齐秦的低吟浅唱,心里深深震撼.
这些日子过的是土拨鼠的生活,没有白天,没有黑夜,用红红的眼睛和电脑对视到迎风流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累了躺在床上,也是睁着双眼望到无尽的黑暗中去.作业总会有做完的一天,没有关系;考试终会结束,没有关系;寂寞也不是不可以忍耐和享受,没有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直到你的电话铃声在静静的长夜里响起来.
那该是我最惶恐和失措的一夜,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张牙舞爪地跳到我的面前,让人促不及防.你的声音从那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居然一样的具有抚慰我心灵的无上力量,给我镇静还有安宁.亚热带遍地的阳光,也通过电话线到了这一头.
是昨天还是更早一些?我早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不看报纸,不听广播,也不看电视,这是仿佛与世隔绝的一段日子,我要靠不停地问才能确定究竟明天是不是交作业的最后时限.那天,我又去了游泳,是,脚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都已经这样肆无忌惮,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值得关心的呢?
泳池里的人很少,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学仰泳,教她的是她金发的女儿.不管我们的头发现在是什么颜色,总会有殊途同归的一天.我还是一样的游着我自己的路线…..水抱着我,托着我,漫过了我的身体,我的脸和我的头发……像这样就游到永恒里去,又有什么关系呢?脸上是湿的,这样也好,哭了也不知道.伤心的泪和喜悦的泪,也终会汇聚在一起.不记得不停不停地游了多久,上岸的时候手臂居然用不上力,一下子没有撑住又滑进了水里.如果这是在亦舒的小说里, 这时候就该有有力量的一双手来拉我出来.不过没有关系,我自己重新再来好了.
风特别大,经过空旷的草地的时候呜咽着,很大声.一直也想这样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可能是异国的秋天太干燥,眼泪还没流出眼睛就干了.远处的天空是灰紫色的,还带一抹妖异的玫红.忽然之间就恍惚了一下,觉得你正从草地的那一头走过来,对我说:’我-回-来-了’.只是,这幻象只是一瞬间.英国深秋的黄昏,人的意志力是最薄弱的.
你说昨天我们’见了很多次面’……到底是你的昨天还是我的昨天?我的今天还是我的昨天?抑或是我们的昨天和今天?时间错乱得无法言喻,时差让人恍惚.不管是睡着醒着,白天黑夜,都好像接到过你的电话,收到过你的邮件,也在messenger上一直一直地和你聊……你睡了,我醒着;你醒来了,我还在这里;你出去了,我也该睡了;我醒来了,又有一封你的邮件……
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可是我猜不到未来.那一天,只是为了躲开你,躲开自己心里的声音,我像逃走般地跳上了去牛津的长途汽车.可是,在车上一觉醒来,才发现早已经没有退路,天那么蓝,花还正开,异国的空气那么冷冽,我竟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如果我可以不爱你的话,我不会爱你.可是,我-不-可-以-不-爱-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一天晚上两点的时候,坐在电脑前,用剩下的西班牙红酒就着面包和奶酪当做了晚饭,忽然之间福至心灵,把一篇憋了很久的作业的结尾一下子就打出来了.作业这东西,有时候真是很奇怪,和挤牙膏没什么两样.很多时候,是费力的挤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跑出来一点非水非膏的东西;可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一下子哗的一声把精华全倒了出来……真难控制,让人头痛.
不过终于是写完了.因为我答应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不管会有多么艰难,我会读下去的.
我穿上大衣,离开房间,带上我的宝贝磁盘到图书馆去.
校园很静,湖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也很清冷的裹着路上的人.空气里弥漫着用寂静缓缓说出来的伤感,就好象嘴里不经意呼出来的白雾.浮在水面上的图书馆和周围的教学楼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国度,白天游弋个不停的天鹅也依偎在一起睡了.
我坐在教学楼外的木椅上抽完了今年的最后一支烟.楼里是黑的,只有大厅里的圣诞树还冲我眨了眨眼.烟的明灭之间,许多往事像湖水一样浮过心间,让我只能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有外国同学从图书馆出来,向我打招呼.我还是笑了.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想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就像我说你不要再努力去打开这个打不开的网页了,不要强求,我相信某些安排.只是,我们总是感性多于理性,才会有挣扎,猜疑,想念……眼泪和幸福是双胞胎,我们不能只要其中一个.眼泪很近,而幸福很远.没有选择的话,也就没有关系了.
因为知道你答应我不会来看,所以我在这里自言自语……只是我想说,我现在戴的手表调成了你的时间,是,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