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10 次) 时间:2001-12-18 12:15:36 来源:易水寒 (易水寒) 原创-非IT
这夜我无法写作,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使我提的起兴致,整个沉寂的夜仿佛一块黑黢黢的秤砣压在心里,那些曾经激荡在胸中的文字如今遍寻不着,象失落的在水中的钻石,沉重的没有分量。回想这一个365天,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而昨天,昨天的昨天,昨天的昨天的昨天……如手指中香烟的烟雾,弥散在记忆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的跳将出来,恐怖一下,便又消逝。
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让我无法静下心来,一个人独坐在电脑前敲一些无聊的文字,到此为止吧。不!你能不能停一下,让我清静一会呀。不行,我有很多话要讲。但是,你要讲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讲。思想和手指对话,夜与黑暗对话,梦与疲劳对话,但虚空寰宇,吾谁与归?
最近在坛子里贴了几个帖子,一个是很久前写的一篇关于街头卖报的下岗女工的故事,另一篇是转载的一位到西部扶贫的海外人士撰写的短文,记得当初寥义武编了一部《中国底层》的书,我拿到时还曾经赞叹,中国终于有了一部关于底层的作品了,现在想来,简直是狗屁!应该在老廖的秃脑门上啐上一口浓痰方才痛快,什么是底层?你见过底层吗?你的他妈的牢全白坐了!
底层这个话题很好,很沉重,很适合我的心情,就再说说底层吧。前不久到一位阿姨家,他工作的单位旁边是一个文化公司,据说是做出版的,老板今年50多岁了,正和一个20来岁的女孩同居。不久前,他招了一个打字员,小女孩只有18岁,刚刚毕业。他的父母都已经离婚了,各奔前程去了,据说母亲就在北京,父亲到了深圳,双双没有音信,只好暂居在姥姥家度日。曾经她考上了高中,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只好到外地去上了一个中专。毕业之后,回到家乡,却发现姥姥已经去世,家里的舅舅姑姑都没有通知她,姥姥的房子被她的大舅舅占据了,她自此便没有了归宿,隔三岔五在舅舅家或者哪个姑姑家,软磨硬泡的蜷缩几日。不久前,被她在北京的二舅接来,本以为好日子开始了,二舅还送她到文化宫学了三个月的钢琴,但莫名其妙的,二舅妈不明不白的开始胡乱发起脾气来,整天没有好脸色给她看。最终,暂时安稳了三个月的她又过不下去,只好找一个管吃管住的地方打工,就在这个老头的文化出版公司,做打字员,每个月350元,讲好每天晚上可以睡在公司的沙发上。但是半个月之前,老头突然对他说,我和她(同居的女孩)已经不说话了,你来给我做生活秘书,这女孩自然不同意,于是,就在那个黄昏,女孩被赶出了公司,没有了沙发,在那个夜里,北京寒冷的夜里,一个没有了沙发的女孩在北京街头,寒冷的北京街头的夜里,这样的一个女孩终于失去了一个能够让她赖以在寒冷中安身的沙发。
我的那个阿姨,因为和她的公司很近的缘故,故此平时和她聊过几回天,渐渐熟了,就在那个夜晚,这个无家可归的女孩轻轻的敲了我阿姨贫穷的家那扇没有安装防盗门,污迹斑驳的门,并自此暂时住下。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女孩在今天高兴的告诉我,她终于拿到了那半个月属于她的170元钱工资!因为我答应她以后每个月我会给她一点微薄的生活费,支持她自学一个大专的缘故,所以,今天她给我打电话,非要给我买一盒烟。这不,这烟就在我的桌子上,一盒新品种的“都宝”牌香烟,和我原来最喜欢的那种硬翻的都宝不同,淡蓝色的包装,咽气很淡,价格确是要到5块钱的那种。没有我习惯的那种呛人的味道,感觉不够刺激,象我现在的心情。
我必须承认的是我现在非常的龌龊,因为我在讲这个故事配合我的心情,我的郁闷的心情似乎只有在这个故事中能够暂时得到一点补偿,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导致我今夜无法写作,无法入睡,而明天呢?谁知道,也许太阳突然会从东边升起来吧。在这个夜里,不知道那个底层的女孩是否安睡,而我却在这里亵渎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