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战群儒之米卢版 - 思想录 - 入云龙

　　米卢训练回来，早见张昭、顾雍等一班足球专家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米卢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已毕，坐于客位。张昭等见米卢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料道此人必然滑头无比。张昭先以言挑之曰：“昭乃江东微末之士，久闻先生乃世界知名教练，自比贝肯鲍尔、扎加洛。此语果有之乎？”米卢曰：“此卢平生小可之比也。”昭曰：“近闻足协八顾先生于墨西哥，幸得先生，以为如鱼得水，思欲席卷亚洲，未审是何主见？”米卢自思张昭乃江东第一谋士，若不先难倒他，如何说得别人？遂答曰：“吾观世界杯出线，易如反掌。今虽1:0小胜马尔代夫，别有良图，非等闲可知也。”昭曰：“若此，是先生言行相违也。先生自比贝肯鲍尔、扎加洛。贝肯鲍尔相德国，霸诸侯，一匡天下；扎加洛扶持巴西，夺94年世界杯冠军，重圆24年之梦。此二人者，真济世之才也。先生在墨西哥，但笑傲风月，抱膝危坐。今既从事中国足球，当为国人振兴足球，剿灭列强。且国足未得先生之前，尚且纵横寰宇，割据城池；今得先生，人皆仰望。虽三尺童蒙，亦谓彪虎生翼，将见足球复兴，列强即灭矣。足球旧臣，山林隐士，无不拭目而待：以为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辉，拯民于水火之中，措天下于衽席之上，在此时也。何先生自归足协，拉齐奥一出，弃甲抛戈，望风而窜；上不能报足协以安球迷，下不能辅球队而据疆土；乃输韩国，败日本，负伊朗，屈沙特，飞行集训六战六败，无容身之地：是国足既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其初也。贝肯鲍尔、扎加洛，果如是乎？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米卢听罢，哑然而笑曰：“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中国国足，向日军败于金州，寄迹国内，兵不满千，将止郝、范、继海而已：此正如病势□赢已极之时也，中国足球弱国，人民众多，球场稀少，国足不过暂借以容身，岂真将坐守于此耶？夫以甲兵不完，城郭不固，军不经练，粮不继日，然而2:2战平韩国，2:3小负日本，杀得日韩两军心惊胆战，窃谓贝肯鲍尔、扎加洛之用兵，未必过此。至于小胜马尔代夫，国足实不在状态。四国赛上输给朝鲜，亦在练兵。胜负乃其常事。昔法国数败于巴西，而巴黎一战成功，此非雅凯之良谋乎？夫凯久事法国，未尝累胜。盖国家大计，社稷安危，是有主谋。非比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诚为天下笑耳！”这一篇言语，说得张昭并无一言回答。

　　座上忽一人抗声问曰：“今阿联酋兵屯百万，将列千员，龙骧虎视，4:1平吞乌兹别克，公以为何如？”米卢视之，乃虞翻也。米卢曰：“阿联酋收沙漠蚁聚之兵，集油田乌合之众，虽100:1大胜，亦不足惧也。”虞翻冷笑曰：“公败于朝鲜，计穷于马尔代夫，而犹言不惧，此真大言欺人也！”米卢曰：“国足以练兵磨合之师，安能敌朝鲜光脚之众？输给朝鲜，所以待时也。今国足兵精粮足，且有沈阳主场之利，怎能不胜？一切西亚球队都是纸老虎！”虞翻不能对。

　　座间又一人问曰：“米卢欲效仪、秦之舌，游说中国耶？”米卢视之，乃步骘也。米卢曰：“步子山以苏秦张仪为辩士，不知苏秦、张仪亦豪杰也。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国之谋，非比畏强凌弱，惧刀避剑之人也。君等闻阿联酋侥幸取胜，便畏惧怕战，悲观失望，敢笑苏秦、张仪乎？”步骘默然无语。

　　忽一人问曰：“米卢以李响何如人也？”米卢视其人，乃薛综也。米卢答曰：“李响乃中国最好之足球记者也，又何必问？”综曰：“公言差矣。李响乃一女流，不懂足球，半路出家，乃以女色取独家新闻，迷惑先生，实非好记者也。”米卢厉声曰：“薛敬文安得出此侮辱国人之言乎！公既为汉人，则当为中国足球做贡献：人之道也。今李响采访技巧高超，和我乃忘年之交，即便有一腿，也是我两人之事，发自于心，与他人何干？公乃以伪道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嫉妒虚伪之人也！不足与语！请勿复言！”薛综满面羞惭，不能对答。

　　座上又一人应声问曰：“很多足球名记都对足球非常精通，李响半路出家，无可稽考，眼见只是写花边新闻之人耳，何足与专业记者抗衡哉！”米卢视之，乃陆绩也。米卢笑曰：“公非袁术座间怀桔之陆郎乎？请安坐，听吾一言：各位大记既为专业记者，当为国足出线做贡献，而非论此无聊之事。且李响堂堂《体坛周报》记者，北大毕业，按功领薪，何云无可稽考？且高祖起身亭长，而终有天下；半路出家，不懂足球，又何足为辱乎？公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陆绩语塞。

　　座上一人忽曰：“米卢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言。且请问米卢治何经典？”米卢视之，乃严峻也。米卢曰：“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严峻低头丧气而不能对。众人见米卢对答如流，尽皆失色。

　　时座上张温、骆统二人，又欲问难。忽一人自外而入，厉声言曰：“米卢乃当世奇才，君等以唇舌相难，非敬客之礼也。西亚大军临境，不思退敌之策，乃徒斗口耶！”众视其人，乃中原人，复姓摩天，双名居士，江湖人称入云龙，现为山野散人。当时入云龙谓米卢曰：“愚闻多言获利，不如默而无言。何不将金石之论用在比赛，大胜阿联酋乎？乃与众人辩论也？”米卢笑曰：“诸君不知世务，互相问难，不容不答耳。”

　　数日之后，中国队3:0斩阿联酋于马下。两月之后，中国队闯进世界杯，圆44年之梦，在沈阳主场四战四胜，所向无敌。米卢风采，为世人牢记。后人有诗赞米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