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 叛 - 生活~~~三棱镜 - 黄思鸿

(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42 次) 时间:2001-10-19 12:07:59 来源:黄思鸿 (西羽) 原创-IT

背 叛
黄思鸿
1
小洁尽量的控制住自己,把门轻轻的关上。
对于这一场连她自己也始料不及的单恋,她已经太疲惫了。她知道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做,只是她没有去做罢了。她没有背叛这份感情,背叛的是他,他背叛了自己的感觉。
小洁坐在沙发上,看着另外一个男孩子在忙乎摆桌子,准备吃饭。她突然有些想喝酒,不是那种想买醉的感觉。
只是走掉了一个,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小洁这样想。留下了一个,一个自己的梦想,不是爱情,是可帮自己实现美好前景,发誓要征服自己的男孩子。
爱情是什么,小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她从来就品尝到自己喜欢的爱情,可是有很多人爱他,至少有很多人怎么对他说。
“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该爱谁呢?”小洁端着酒杯,在心里这样问自己。西羽今天也没有说话,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太想说话,实在闷得慌了,他就会点上一只烟,打开电脑,把自己的苦水一骨脑儿全倒出来,然后他会觉得好一点。
小洁知道,自己之所以和西羽在一起,而让在西羽之前就走进了她的卧室的男人离开的原因:那个家伙只知道讨好女孩子,不学无术,而自己却想要一个美好的未来。至少,她将来可以不必依靠别人来养活自己。
“我们晚上出去唱歌,好吗?今天我不想看书了,心情不好。”
“恩。”

2
盛夏的天气,难得晚上有这么好的风,小洁和西羽坐在天台上,聊天、享受发泄之后的自然清凉。小洁还想使劲的叫几声,可是楼下的房东会有意见的。她一直想唱张惠妹的《站在高岗上》,可是她不敢唱,不是唱得不好,而是她怕她唱歌的时候太投入,声音会吓着其他人。
今天的晚上是个很让人放松的夏夜,月亮都被风吹过来的云挡去了半边脸,不必担心自己压抑在心里的烦恼发泄出来的失态让别人看到。
西羽把小洁轻轻的搂过来,放在腿上,他有些想说话,说自己以前很少对她说的话。
西羽说,他想离家出走。在鸣沙山下或者是在青藏高原上搭个小蓬,好好的在外面过几天轻松的日子,没有家庭为他定下的目标,没有女孩子可以让他爱,让他烦。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从风里飘进她的耳朵里面一样。听他的声音可以感觉到他很累了,但是又有些无奈。
这个男孩子一天到晚的在读书或者想问题,小洁有些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很天真,天真得有些让人怜、让人烦。其实小洁的心情也不太好,他被两个男孩子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者是她一直不想去解决。
西羽不再说话,他把手伸进了小洁的上衣里面,用手指扣摸着她的乳头。她推了一下,但是他没有离开,这几天,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做一两次或者三次爱,在地板上、沙发上或者床上,即使例假来了也不例外。
小洁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一些时候,明明知道是不能做的,可是她却很想,即使有时候,西羽只是想挑逗一下她而已。结果在床单上留下一抹血迹。事后,她也会后悔,也会心情不是很好,但是她似乎在这个时候感觉会更敏锐,更容易想和西羽做爱。她想这大概是怕怀孕的原因吧,上一次和文杰的噩梦让她一直不敢在床上太放纵自己。
西羽的手指在她的乳头上不停的活动,有的时候甚至是在有些用力的牵扯她的乳头,嘴巴则在她的头发笼罩里亲她的脖子,湿湿的,带着熟悉的烟草味道。小洁感觉到自己湿润了,想要了。西羽把她抱起来,像抱着一个洋娃娃,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进入了她身体。
这个夏天,她其实过得很无聊、很辛苦,不敢回家,但是想留下来多看点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座城市的夏天热得隔壁家的狗一天到晚的趴在门口伸长了舌头喘粗气。由于老是达不到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小洁对自己失望极了,她甚至有些想放弃自己:“我很漂亮,不是吗?不读书,我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她也那样做过,一天到晚的睡觉并没有让她的日子好过多少,她发现自己都快要变做一只老鼠了,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老是难得闭上眼睛。
这个夏天,从西羽走出她的房子的时候,文杰就睡到了她的床上,虽然没有过分的举动。
自从去年冬天开始,她和文杰就失去了以往的和谐。她的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就是难受,像生活的大餐里少了盐一样的感觉,和他在一起虽然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经常吵架,但生活太平淡了,像一杯白开水。
西羽在这一个月里,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催她看书。这个家伙像是一个苗族法师,把一种最可怕的蛊毒种在了洁儿的脑袋里面,每当她变成一只懒洋洋的老鼠的时候,他就按下那神秘的按纽,让她头痛不已,可是在文杰一片温柔的纵容里面,她又难以持久地变得懒惰起来。她感觉他们俩似乎在拔河,一个在上面拉她的脑袋,一个在下面扯她的脚,她都快被撕成两半了,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房东对她的看法应该是坏透了,哪有一个女孩子这样过日子的。在两个男孩子中间摇摆不定。一个早上踏出门槛,晚上就有另外一个在里面过夜。
夜似乎越来越亮。洁儿不敢出声,对面的房子里面刚刚关了电视机,但西羽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像个幽灵,在她的身体深处探索着他已经连续探索了好几天的地方。周围的世界慢慢地变的虚幻起来,洁儿张开嘴,她想多吸进一些凉爽的空气来平息一下体内的热浪。
半边月亮仍然高高的躺在夜空,她对下面所发生的一切有些麻木,大概是千百年以来,人们一直在重复的这种游戏已然让她颇感乏味。

3.
洁儿的姐姐说要来长沙,她想过几天到株洲去进货,来的还有姐夫。
洁儿想, “谁叫她是我的姐姐呢?,我应该帮帮忙的。”
不知道姐姐怎么会嫁给那样一个男人的,或者说那个男人是怎么骗到姐姐的。尽管她和姐姐一直不和,在洁儿的脑袋里面,姐姐是老家那里全县城最漂亮的女孩子,而姐夫在这之前却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处了抽烟喝酒打麻将之外,就是死要面子和发脾气的时候就想打人,连老爸也不放过。他们做做生意也好,免得姐夫一天到晚的没有个正经事做,再说,他们结婚之后,爸爸妈妈就很少理睬姐姐。
“我的将来不能像我的姐姐那样过,所以我要和那个穷书呆在一起。”洁儿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这样对自己说。
接到姐姐的电话,洁儿觉得应该为她的饰品店出点力。
洁儿对她姐姐说:“你们赶快过来吧,明天我带你们到这里的饰品店去参考参考。记得带上相机。”
洁儿还拉着西羽一起先出去踩了踩点。参观了几个店子的结论让她对姐姐的前途有了些信心:其实店子和人一样,都要靠包装。只要你摆设得好,可以把那些便宜的小玩意买个好价钱。
西羽一路上好象很有心,除了看那些店子的摆设之外,他还仔细的琢磨了他们那些商品的标价。洁儿问他得出了什么结论,他摇摇头,说要等看到商品的进价才知道高如何标价,不过要是想每一件商品都赚钱的话,似乎不太实际。
逛完了店子,两个人到肯德基吃了一点东西,就回到了家。
洁儿的姐姐刚好打电话过来,她说明天凌晨5点钟就到了,要洁儿明天早点到车站来接他们。外面的路灯撒下一片片橘红色的光芒,想一朵一朵灿烂的阳光,白天?黑夜?洁儿想或者这就是黑夜里的希望吧,我对于姐姐来说就是这样一盏路灯,她在夜里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但是到了白天,她将来生意做起来了,还会记得我吗?记得我为了他们的生意花费了这么大的气力吗?
西羽说,何必计较那么多,你自己通过这件事情不是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吗?可惜洁儿不以为然,过去她也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可是那些受过她的恩惠的人似乎没有半点记得的神情,甚至在街上遇到了也没有打过招呼。
西羽没有再说话,捧上了一本《道教十日谈》,然后扔给洁儿一本《孟子十日谈》。看起来,他似乎觉得没有必要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还是看书来得实际。洁儿看他不说话,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想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大,开始能够读懂女孩子的心事呢?这个的智商可能有190的呆子永远不会懂。
洁儿看了会书,眼睛皮儿开始打架了,她想要西羽关灯,明天还要早起,今天早点睡吧。西羽摇摇头,说洁儿今天的日记还没有写,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在电脑桌前面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放她上了床。洁儿连懒腰都没有伸,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4.
公车上昏昏欲睡的人们就象是煤气罐子里面沉淀许久的渣滓,随着外壳华丽的空调车在干燥沉闷的空气里摇摇晃晃。
想起姐姐和姐夫,洁儿有点失望透顶,洁儿让他们带了相机过来,可是他们却在一家大商场的门口就浪费了一大半。洁儿带着他们到几家饰品店里面逛了一圈,可是他们却只记得看那些花花绿绿的饰品,把参观别人的摆设和布局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等到出来之后,洁儿问他们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他们俩一头的雾水让洁儿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跟。
一个多小时之后,在嗓子冒烟几近冒烟的时候,汽车总算到了目的地。
走下车门,洁儿使劲的眨眨眼睛,昨天晚上睡得太迟,她感觉有些累。但一想到今天还要打8千多块的货,洁儿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首先是大致的把整个市场了解了一遍,四个人决定先看看发夹和首饰,洁儿和姐姐还有西羽一起围在一个柜台前挑选水晶饰品,洁儿让姐夫把那些商品的进价记下来,但是他似乎没有听清楚,洁儿发了一通脾气后,觉得太无聊了,她找了张凳子做了下来。她觉得身体下面有些湿,想起来今天是她来月经的日子,不禁觉得更加委屈,想不通自己要为什么这样,现在她这样为他们操心,可是看样子他们的生意没有一点好的兆头,自己为他们的店子画的设计图,他们也不记得要带上,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吧。
四个人围着市场转了几个小时,连早餐也没有吃,可是兜里的钱还没有出去多少,即使那一纤维袋子的发夹和戒指也只花去了不到一千块,这让几个人很不安心。最后,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花完了几千块钱,在浑浑噩噩中吃完了又是早餐有时午餐的晚饭。然后洁儿和西羽就把他们送上了西去的火车,两个人就做在一家冷饮了下来,要了两杯水果茶,享受这一天难得的清凉和悠闲。
西羽刚刚从地摊上淘来了几本书,心情不错。洁儿想,这个天真的大男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有烦恼呢?他和班上的每个同学的关系似乎都不错,大家有什么问题,大凡是要动脑筋的,都会首先想到他,而他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很欢迎,其实,大家都只是在利用他罢了,他自己好象也知道,不过他不会在意的,他永远都是一副乐观,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这让洁儿有些反感,也有些嫉妒。
夜已经深了,可是火车还没有半点要来的样子,今天的这趟车晚点得厉害。洁儿和西羽在候车室里坐得无聊了,就买了两只冰棍来吃,凉孜孜的味道,让洁儿烦躁的心情舒坦了不少。她和西羽边吃边打闹,让旁边的男孩、女孩、妇女和西装革履的出差男人有些受不了,都尽量的坐的离他们俩远一些,或者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不是怕吵闹,是怕异乡的孤单会自己逼的眼红。洁儿把手放进西羽的衣服里面,恣意的游动起来,她知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傻得冒泡的家伙除了脸红之外,只有干着急的份。“谁叫他天天在家里打我的主意呢?现在轮到我了?”洁儿发现其实逗他也蛮有意思的。
慢腾腾的火车象不情愿出嫁的新娘子一样,千呼万唤之后总算是出来了。洁儿在车上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5.
天天关在家里背单词,日子过得很无聊,洁儿有些闷,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将来,想到现在的自己就像个傻帽似的,读了三年大学还不知道如何用英语告诉别人,自己是是在一所有名的大学学国际贸易专业的,洁儿就有点急。
西羽说要学好,必须先静得下来。他就是处于这个原因,怕洁儿一个人耐不住寂寞,荒废了学业,才从几百公里外的家乡赶到了这里。当然也不排除他想马上见到洁儿的原因。他把洁儿天天关在家里背单词,自己就在电脑上一天又一天的玩打弹珠和踢足球的游戏,偶尔他也会自己做几幅还算漂亮的图片,配上自己写的诗歌。
后来,西羽发现,洁儿的汉语功底也是如此之差,他改变了主意,在要求洁儿一天熟记15个单词的基础上,他每天会做一副图片配上一句孔孟名言,让洁儿每天以此为题写一篇作文。
日子就怎么过着,洁儿每天就躺在沙发上读单词,趴在床上写作文,似乎永远也不会变一样。直到一天,他们俩突然觉得,应该出去做点什么。存折上的钱像沙漏一样在不知不觉当中急剧的流失,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没有多少钱过日子了。
洁儿和西羽买了两张人才市场的门票,就进了一间闹哄哄的大屋子。
基本上每个招聘的单位都是一样,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个人,在后面的纸板上用黄纸红字写下招聘单位和招聘的职位,上面最经常出现的字迹就是“现聘业务员若干名”,或者是“聘文秘一名,要求身高1。62米以上。”
他们在里面转了大半天,西羽觉得洁儿应该在一家省内有名的广告公司碰碰运气,他觉得洁儿蛮适合做这样公司的“客户代表”的。他自己则在一家报社投了自己的档案。
或者是洁儿很少化妆的脸确实很让人心动,她在和那位招聘的小姐聊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得到了两天后的面试通知。西羽也得到了一份一天后面试单,这中间当然少不了洁儿口水的功劳了,他虽然可以笔下生花,但是口才确实有些令人难堪。
刚出那间大屋子,外面的天气就变了脸,开始飘起了牛毛雨。西羽的叔叔打电话过来,要西羽马上到他家里去,他爷爷过来了,过来参加明天他叔叔的离婚判决案。
洁儿自己在家里做了晚饭,末了,她就打开电脑,按西羽的交代写一篇《IF I LOVE YOU》的文章。她的脑袋里面其实没有什么英文写作的概念,心里面一直在想两天后面试的问题,西羽说这家广告公司基本上是省内最好的广告公司,基本上垄断了这个省内最受欢迎的电视台的大部分广告业务。而客户代表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公司的形象,我能够达到要求吗?是不是该问一问西羽该怎么办?她想都没想,就拨通了他的电话,每当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西羽,这个书呆子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想到西羽马上就要过来了,自己的作文还没有开始,她勉强命令自己写了一篇刚过百字的英文小文章。
西羽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他明天的面试要泡汤了,他明天必须和他的叔叔一起出庭,参加他叔叔的离婚案的判决,他问洁儿是否愿意一起去,这对于洁儿将来做生意可能会有好处,洁儿想了想反正明天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去看看也好。
洁儿写的100多字的英文文章虽然是错误百出,但是这仍然让西羽颇感高兴。毕竟,她开始写东西了,这几天,她的学习状况不错,这让西羽和洁儿开始看到了希望。
本以为审理会在一个很开阔的大厅里面进行,可是当西羽和洁儿按指示走到第九审判厅的时候,发现原来这里的地方小的可怜,仅仅就是三张桌子,十来张凳子,然后和已经满员的旁听席对面而坐的法官和记录员就构成了官方代表,开庭之前,那个长的像弥勒佛一样的法官还借一些话题和西羽那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前婶婶抓紧开庭之前的几分钟聊起了家常。西羽的爷爷则不停的和他叔叔的律师说着些什么。
时钟的胳膊摆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时候,在那个戴眼睛的女记录员的催促下,审判开始了。出乎洁儿的意料,对方连个律师都没有。有个老头在审判刚刚开始的时候跑了进来,向旁听席看了看,就一屁股做在原告律师席上,法官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老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和年轻一起来干这种勾心斗角的活儿,问他是原告的律师吗?他说是她爸,事情的结果是法官告诉他楼下什么地方还有空的凳子,让他搬了一把上来。
整个审判过程像一场闹剧。穿得体面斯文的原告说话像和隔壁的王大婶吵架,说到动情处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而她家的助威团让法官的嘴巴至少磨薄了5毫米,他不得不平均每30秒就要求原告的亲属不要激动、保持法庭肃静。西羽家请来的律师则是金口难开,每回他一说话到一半的时候,原告就激动的打断了他的话,即使法官一再的告诉她不要打断对方陈述辩解,要不是在开庭之前和那个律师打过招呼的话,洁儿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口吃的毛病。
这种闹剧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洁儿实在难以再在这里坐下去了,她想像当中的法庭与此相差不只万里,与其坐在这里听他们争吵,还不如和西羽快点回家买菜,准备晚饭。洁儿正想把想法告诉西羽的时候,他拉了拉她的手,和他低声爷爷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和洁儿一起走了出来。
“菜市场的环境比这里好多了。”洁儿出了门就告诉刚才一直在用心听他们争吵的西羽自己憋了好久一句心里话。西羽一阵愕然之后,微微撇撇嘴,表示赞许。洁儿问西羽为什么不听完再走,他说没有必要了,其实他们以前已经打过了一场官司了,现在又听了两个小时的辩论,基本上结论已经出来了,再说法庭的正式宣判一般要等到半个月左右才会下来,所以他就告诉他爷爷他们还有事情,要先离开了。

6.
洁儿走进一扇大红的门,有些忐忑不安。尽管西羽就坐在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个房间,但是由于她对广告方面的东西实在是所知甚少,几乎是一张白纸,本来准备昨天问一下西羽有关的知识的,但是昨天他们俩唱卡拉OK到很晚才回来,连爬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面对那些一个个着装职业,双目深邃而挑剔的眼神,她本来就不太塌实的心里就越发打起鼓来。她趁那个负责面试的主任带他们十来个人游览广告公司的媒介部的时候,她就接机和坐在那里看杂志的西羽说了两句话。她说想马上回去,她对于自己没有信心。但是西羽似乎对于那位接待小姐给他看的这家公司的宣传小册子很感兴趣,他很希望洁儿留下来,他对洁儿说,你必须留下来,即使失败也不能逃跑。西羽的坚定、不容辩解的眼神让洁儿甚至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了,只得拖着发软的双脚又回到了那张大桌子上。
面试开始了,面对着一个看来像个大姐大的中年妇女提出的问题,洁儿唯唯诺诺,不知所云。或者是由于口试太让自己失望了,在后来的笔试中,洁儿开始彻底的放松了自己,在剩下来的6个围着的圆桌子上,她的身影吸引了最多的目光,她坐在那里,对于那些题目,不知道如何作答,可是又太愿意马上就交卷,她就靠摸头发、晃脑袋、看公司给她的笔是什么样子消磨时间。她或者还不知道,站在门外的西羽正为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干瞪眼,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那个无聊的家伙拖出来,免得在这里闹笑话。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了那里。公司下班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一个穿着半截花马褂的矮胖子走了进来,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坐在会议桌前面,皎洁的皮肤像远方的月光一样,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立刻就记住了那个女孩子的容貌和姓名。
洁儿看下班的时间到了,那个像老党员一样的刘总半个多小时前就开始坐在她的身边,洁儿再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她立马拿起笔,唰唰的写了起来,十几分钟之后,她就把那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答案交了上去,然后就离开了那张桌子,她从那个刘总的眼睛已经知道自己的聘上的希望比雨夜的星光更渺茫。尽管出门的时候,刘总说他们将会在近两天之内再和她联系。
走出大红的门,洁儿像从地狱爬上了人间,她还没有走到电梯口,她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钻进了西羽的臂弯,这样的面试还有这家公司,她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西羽骑着摩托车,说她在答题的时候活像一只跳蚤,老是跳个不停。坐在后座上的洁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马上钻进去,刚才的几个小时,让洁儿觉得自己丢尽了脸。但是洁儿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问他是否有希望进那家公司,西羽认为那要看那个负责招聘的老总是否对她有好感,他说洁儿其实是个对老男人们蛮有吸引力的女孩子,那个人是不是也食人间烟火的人直接决定着她能否进入那家公司。
回到家,洁儿决定今天不写日记了。今天的遭遇,她永远不想再想起,但是西羽不这样想,他说应该马上写下来,免得洁儿老是像今天一样,因为不学无术而出丑。两个人争执了半天,最后,洁儿早西羽洗澡的时候草草的写了一篇日记,她想反正不用再进那家公司了,不过把这段经历写下来也好,在不想读书的时候看看或者想一想这件让自己难堪的事情,对于改掉自己懒惰的习惯其实也蛮有好处的。
“怎么和他想的一样呢?该死的家伙,每回总让我下不了台,不过他说得也还有点道理。”洁儿在写完之后就在地板上用身体摆了个“大”字。天气太热了,床上难以忍受,“这个臭小子蛮会享受的,今天让你受受罪,睡床上去吧。”洁儿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抱着一床毛巾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西羽洗完澡,带着一身的水珠子来到客厅,看见自己的“床”被这个“跳蚤”给霸占了,摇摇头,就进了卧室,拿了竹编枕头,抱上一本书,看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洁儿的边上睡着了。

7.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洁儿在墙上的大玻璃看见了一个让她啼笑皆非的“恐怖”场景:一个女孩子胸前抱着一个大枕头,头靠着旁边男孩子的肩膀,她腿则搁的他张开的双腿中间,更要命的是引满红色的凉席横纹的乳房上居然多出了一只男孩子的手,他的嘴角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口水的痕迹,竹编枕头被甩在一边,和床单绞成一团。
洁儿从席子上猛的弹起来,拿开那不知道什么爬上来的臭手,叫醒还在做不知道什么美梦的西羽,准备发一通脾气,可是西羽惺忪的双眼张开了还不到3秒钟又合上了,还含含糊糊的叫洁儿不要大清早的来打扰他睡觉。洁儿一点睡的兴致也没有了,她把枕头和床单使劲的砸在还在与庄周同游的小色鬼身上,起身去洗澡了。
洁儿喜欢一大早就起来洗澡,以前在女子大学的时候是洗冷水澡,现在由于在外面租了房子,装了热水器,就洗热水澡。尽管洁儿不愿意承认,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她有轻微的洁癖。早上洗个澡,洗掉一夜的陈旧的气息,洁儿不喜欢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过久的东西,在特别是今天。“谁知道那个家伙是不是把口水留到了我的身上。”洁儿想着不由得多擦了一遍香皂。
洁儿洗完了澡,就坐在电脑前面,像这半个月以来那样,开始敲键盘,把新的一天要记的单词打出来,然后用一张A4的纸打印好。洁儿看了看还在睡的西羽,这个夜猫子要十点钟的样子才会起床,想不到这个一向看起来蛮斯文的自称是天才的家伙睡像竟然这么傻,洁儿真想拿个照相机把他的睡姿拍下来好好的取笑他一番。
打印完了单词,西羽刚好醒过来,可能是打印机的声音吵醒了他。他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洁儿,说昨天做了个梦。洁儿想知道,可是他就是不肯告诉她,眼睛还一个劲的眨,好象是没有睡醒一样,洁儿估计不会是什么好梦,准是什么美女入梦什么的,也就不再问他了。
他穿好衣服,就出去买了菜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要开始作饭了,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在洁儿的半个多月的训练下,总算是把包菜,他却傻得冒泡的称之为“白菜”的东西第一次洗干净了,这总算让洁儿觉得他还有救,可以食人间烟火。
吃完了一顿既是午餐也是早餐的饭之后,洁儿打算睡一觉,今天早上的事情让洁儿吓了一跳,损失了不少元气。西羽的呼机也很合作的响了。他爷爷要回家了,他叔叔要西羽和他一起去西站送站。
可惜洁儿的午觉并没有享受多久,床头的手机就开始响起了《聪明的一休》的电子音乐。居然是那家广告公司打过来的电话,下午要过来一趟。洁儿马上穿好衣服,花了半个小时把眉毛仔细的画了几百笔,就匆匆忙忙骑上小“轻骑”出发了。
洁儿走进红色的大门,又想起了昨天下午的面试,心里不禁有点发毛,该不会是又把我叫来蹊落一番的吧,不会的,他们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这回接待她的是昨天那个穿短褂子的男人,他今天又穿了一件不知道什么民族的特色服装。“大概是搞广告的人都会有一些与众不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艺术家风范吧。”洁儿尽管不太恭维那个家伙的相貌,但是她对于他别具一格的穿着也无法随便加以否定。
这里所有的人似乎对他都很恭敬,看样子他在这里还是蛮有地位的。这个人手里拿着洁儿的应聘资料,问洁儿知道为什么今天叫她到这里来吗?洁儿摇摇头。他说是由于洁儿昨天大胆而坦率的回答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他觉得洁儿是个可造之才,他还问洁儿是否愿意作他的学生,他的这个问题刚刚说出口,旁边的几个人就附和的感叹:这个女孩子的运气太好了,周老师从来不轻易的带一个学生的,好多公司里的人想作他的学生,可是没有机会。洁儿被这种阵势吓得有点头晕,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就是那个书呆子也会这样想的。“不过我不能太主动,要不他会看不起我的,不是吗?”洁儿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是还是做出一副受宠不惊的样子。
接下来,那个周老师有问了一些关于洁儿的集体问题,诸如:你住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家里有些什么人,自己有什么爱好等等。反正洁儿感觉有点像自己走错了地方,一不小心走进了人口普查办公室。正在他准备把洁儿祖宗十八带都给翻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家他们刚接的房地产公司又打电话过来了,说今天要他们公司过去几个人,参加一个什么活动。他就问洁儿是否愿意同去。洁儿想了想,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这家公司的经营方式和行业地位。
西羽送走他的爷爷后,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可是洁儿已经不在家里了,可能是跳操去了吧,每回去跳健美操几乎都是一样的场景:鞋子衣服满地都是,还有零乱撒在桌子上的眉笔屑,几乎每回她出一次门都会用完大半只眉笔,眉毛是她身上唯一造假的地方,她几乎从来不涂唇抹粉什么的,天然洁白的皮肤就是她最好的化妆品,也使她总能够吸引那些看惯了脂粉妹的男人们的目光。西羽打算乘洁儿不在的时候写点什么散文之类的东西,和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在一起很难有个让他安静的时间,所以他珍惜不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如同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一样。可是他才刚刚动笔,呼机就响了。
洁儿在电话里说,她现在在一家什么房地产公司那里,下午去过应聘的公司了,工作看样子是有希望了,还要西羽帮他想几句关于房地产销售的广告词——她不想让那个姓周觉得她没有能力——她现在就要……西羽被她一个劲儿的催促弄得有点头晕后告诉她,有一个著名的和尚写过一首有名的诗词,中间有这么几句话可以套用: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可以将它改成:岳簏下,湘江边,亲情同心园——系住温暖的亲情家园(同心园就是那个房地产公司即将出售的房产的名字),然后就告诉她要记得早点回家。
打完了那个像救火一样的电话,西羽又回到了家,继续他刚刚开了头的散文,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始时候的感觉了,索性改玩FIFA99的足球游戏算了,尽管FIFA系列的的游戏已经出到了2001,但是他还是觉得99比较好玩,或许,他有点怀旧的情绪吧,就象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他依然想从事于写作这一古老辛苦又难得有太多实惠可捞的行当一样。
洁儿回来的时候,西羽抱着一本书,准备上床睡觉了.可兴奋的洁儿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是广告人了,而且她的老师是这个省里面可以说是最好的广告人,“我只要用心学,也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广告人。”洁儿对西羽说:“你不知道那个姓周的是什么样子的人,虽然矮而胖,可是他是从马来西亚回来的,他说他在湖南可以算是最好的广告人了,好多人好羡慕她,可以一进公司就作他的学生。”洁儿的脸上浮满了笑容,她拖着已经快累得骨头散架的西羽,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今天的感受,作个广告人就是要走在潮流的最前端;以后她可能经常要回来得晚一些,她们的广告公司作为省内最好的广告公司有大量的业务,特别是她们的那个小组,经常要加班;公司可能会给她安排宿舍住宿,她还得想办法推掉;最重要的是明天去买个公文包,作为公司形象的AE(客户代表)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公司形象;她还要西羽帮帮忙,明天下午陪她去买包,多给她提点建议,当然还得在以后经常告诉她一些广告方面的基本常识,还有,还有……
最后,洁儿将得有些口渴了,去倒了杯水回来,还破天荒的给西羽也倒了一杯,郑重的请行外人但知道一些她们广告人常识的“西羽”说说他的想法。西羽被她吵得有点烦了,他打了个哈欠,嘴巴张得可以一次就吃下一个德源的大包子,说:你要注意一点你的什么最好的老师,大多矮而胖的,有点成绩的男人是很容易目空一切,容易打那些天真的女孩子的主意的。
洁儿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不解人意,本来想再把周老师的状况说给他听听,希望他能变得更积极一些的,可是明天还要上班,而且是第一天上班,夜已经很深了,就算了吧,他以后会改变看法的。

8.
第一天上班,洁儿6点多钟就醒了,她想把自己的眉毛画的好看些,昨天单位里面的人都说她的皮肤很好,轮廓也不错,可是眉毛显得有些太没有水准了,所以今天她就在一大清早出门的时候把一支崭新的眉笔留了一小半在桌子上。然后和双眼惺忪的西羽打了个招呼就踏上了去上班的中巴车。
那栋写字楼只有四部电梯,门口围满了准备上去的人。洁儿上了楼,看了一下手表,呵,8点28,只有两分钟就要迟到了,还好今天提前40多分钟就出门了,听昨天认识的那几个女孩子说,负责查勤的刘总最讨厌了,迟到30秒,就要扣5块钱。她刚刚坐下来,周老师就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了,把她带到另外一个房间的小写字间,说这里就是她将要开始办公的地方了,不过她其实没有必要在这里呆多久的时间,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在外面,客户代表就是要在外面和客户联系。然后他把一本装潢得很精美的广告书放在桌子上,让洁儿仔细的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
洁儿就在那个狭小的写字间里坐了下来,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进来一个人,也是拿了点什么东西就急匆匆的走了。那本书倒是还蛮好看的,有一些很经典,很生动的广告案例。可是洁儿很快就翻完了,面对一间空空如也的大房间,余下来的时间该怎么安排呢?洁儿决定到周老师的房间去看看。
走进一间光线明亮的办公室,周老师正和一个刚刚来不知道干什么的人,还有西羽曾多次提起的另外一名他认为比姓周的要强不少的老师说些什么,见洁儿就说,你来得正好,咱们马上出去,去参加一个那家房地产公司的举办的什么明星演唱会。
洁儿马上背上她的小时装包,和周老师下了电梯就钻进了一辆“嫖客”(一些人对BUICK车的别称)。风风火火赶到了几公里以外的大剧院,新闻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来了好几家声内知名电视台和报纸记者。周老师拖着洁儿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了下来,面对一大堆的闪光灯,那个来自草原的长发汉子还有点放不开,站在他身后的一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乐队倒是蛮适应这种场景的。闹哄哄的新闻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总算结束了。洁儿一行人在林老师的带领下,也就是那个刚刚和周老师说话的留着羊尾胡的年轻人,进了一家地摊式的夜宵排挡,他说他好久没有来这里了,没有闻到这里的肉丝炒粉了,真的烦躁。这句话似乎是他的口头禅,高兴的时候是这句话,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烦躁”。“他们真的是一群奇怪的人,看样子跟着他们有得好受了。”洁儿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炒粉,一边回想这几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感受,这群像疯子一样的家伙,有的时候话真的让人难以理解,思维的转换比野人的士高的节奏还快,说起话来可以几十秒不换气 ,甚至兴起的时候还立马就可以朗诵起来,有点象电视里的红卫兵。洁儿想着,不禁潆而一笑,周老师恰好看见了,以为她也很喜欢吃这里的炒粉,摆了摆头,一脸的无奈。
演唱会开始了,音响效果比洁儿想象中的差多了,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刺耳的声音出现,尽管那个来自草原的歌唱家的声音还是那么辽阔,但是显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个长头发的吉他手的身上了,一台演唱会,他就象个大“跳蚤”一样,老是没有安静过,舞台的范围所及,就是他的势力范围的所及,跳的观众们的眼睛都花了。不过好在晚会进行到半中央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子上台去献花,在没有找到演唱会的情况下也没有把那束花献给他。
当洁儿走出剧院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洁儿给西羽打了个电话要他在路口借她。
呼机响了,西羽放下手中正在写的文章,匆忙赶到路口,在抽完了一只烟,等了二十分钟后总算等到了一脸倦意的洁儿。
一回到家,洁儿的精神就好了起来,她把演唱会的事情眉飞色舞的告诉了西羽,看西羽好象对这个似乎不太赶兴趣,也就怏怏的睡了觉。

9.
洁儿坐在办公室里,一肚子的火,怎么倒霉的事情总是找到我,刚才姓周的对她说的一番话让她失望透顶,甚至有些恶心,他既然要她做他的情人,理由很简单:他要培养一个出色的学生出来是要花费很大的代价的,在这一行里面就是这样的,他说:人,对别人好,都是有目的。现在,西羽有打电话来告诉她说把家里的热水器弄坏了,还说什么现在准备自己处理,他能怎么处理?还是自己回去看看吧。她向刘总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什么都没有带就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办公室,他要西羽在最近的一家商场门口等她。
洁儿骑着摩托车,怒气冲冲的往商场开过去。有的时候真的大可不必留他在这里,洁儿想,这个家伙真的是很烦,不知道他到底能够做什么,除了会读两本破书,喊两句大口号之外,他真的是一无是处。
洁儿先到了那里,但是看了看手表,才过了十分钟不到,刚好车子没有油了,那就先去加油吧,洁儿把车开到加油站,但是当她把油加好之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带钱!她气呼呼的西羽打了个呼机,然后把那个傻不拉及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十多分钟后,两个人到了商场,选了配件,洁儿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办公室。刘总早已经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只等着骂她了,还好那个林老师过来叫洁儿马上过去一趟。
没有了当初那么纯洁的幻想,姓周的似乎对于自己也不象前几天那么热情了。洁儿看着桌子上昨天才买的包,老是衬不起来,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总耸拉着个脑袋,心情真的是坏透了。她从一个和她比较新结识的同事那里知道,那天面试之后,本来她的档案已经被那个刘总收起来了,是姓周的特意提出来的。想起这件事情,洁儿就觉得无聊至极。还好下班的时间快要到了。洁儿打了个电话,要西羽在LINING专卖店的门口等她,等下了班和她一起去换包。
两个人在和小姐说了一下包的情况之后,那个服务台前的女孩子正准备要他们换一个的时候,旁边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个人来,说掉牌不见了,不能换,而且还说包已经弄脏了,不能换,任西羽和洁儿怎么解释,反正就是不换。然后,洁儿在发誓再也不来这里买东西之后,洁儿把那个包扔进了车箱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洁儿一回到家就把早上和那个姓周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西羽,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失望,还把她在公司里面看见的那些男男女女在公司里面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的状况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可是西羽的反应很平静,说姓周的那个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早就料到了,而且在第一天就告诉了洁儿,只是她没有听进去罢了,叫她不要放在心上,管好自己就行了。洁儿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甚至把西羽也连带进去骂了一通,说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钱或者有点本事的人就开始在外面乱搞,没钱的就喜欢做春梦,在梦里面都把美女们折腾了个够。西羽见他越说越离谱,就没有和她争论,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在这个时候话越多,情况就越糟糕,还是沉默是金比较好。洁儿一个说得有些嘴干了,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沉沉睡去了。
夜,又安宁下来了。西羽知道,这个难以驾奴的女孩子的新的一天又将是对他的又一个巨大的挑战,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勉强应付,真不知道,她哪天才会变得真正的冷静、理智一些,也许这一天不会远了,也许他不能等到那一天就不在她的身边了。

10.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姓周的就没有以前对她那么热情了,可能是觉得洁儿没有顺从他,他觉得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花费太多的气力,也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吧,谁知道呢?洁儿也懒得去想这些问题。为了打发时间,西羽要她在公司的图书馆里面多借些书来看,日子可能会好过一点,可惜里面大多是些晦涩难懂的理论书籍,看这些书籍是洁儿最头痛的,所以,她借了一本名人名言集过来看。遇到一些好的句子,就抄下来。
这样打发时间虽然有些单调,但是也蛮管用的。想起今天西羽出去找工作,洁儿打了个呼机给他。西羽说,他现在刚刚从那家公司里面出来,结果让他太失望了,那家公司明里说是找聘一份杂志的采编人员,实际上却是打着那个旗号让他们出去搞推销,想起来,要是应聘上次那份报纸的编辑没有缺席的话,应该是一份他真正喜欢的工作。
洁儿觉得也是,那个书呆子笨嘴笨舌,估计让他出去搞推销的话,可能连车马费都赚不回来。其实她一直觉得这个家伙似乎除了会读书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他应该在毕业之后留校,只有学校才是真正的适合他的地方,可惜,他说他不喜欢做老师——为人师表,不可横行,不能直走——太累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洁儿像被冤枉关了好几年的人口拐骗犯一样,一回到家,就开始牢骚。洁儿洗完澡,立刻就找找西羽喊冤枉。“公司食堂里面的伙食太差了,没有油水,所以就只有多吃一些,吃完了,又坐在那里不动。结果才几天,肚子就变大了许多,乳房却缩水了!”看见洁儿那可怜样,西羽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家伙都把一家鼎鼎有名的公司说成什么了,渣滓洞?又没有看见她说什么迫害,现在都是社会主义了。没有办法,西羽决定晚上多买点肥肉让她把油水好好的补一下。免得她一天到晚的老是埋怨个没完。
日子就这么一天有一天的过着,洁儿天天就在公司里面靠看一些简单的书籍来打发时间。她和姓周的关系没有半点好转,她也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搞好关系了。他的老婆知道他在外面不安分,他居然直接对他的老婆说,你是希望我一个拿五千块钱工资,还是五百?然后,他的老婆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情还是他亲口告诉洁儿的,让她恶心得连午饭都没有吃,怎么现在的人都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洁儿几乎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男人有了钱就变坏,女人呢?为了钱,就眼睁睁的纵容男人们变怀。西羽呢?将来大概也是一样吧,不例外,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不太会赚钱的男人,更有可能变坏。
十几天的使用期快到了,要在这里继续坐下去吗?洁儿认为没有必要,每多在这里多呆一天,洁儿就感觉自己多蹲了一年的牢房,对于自己没有兴趣的事情,洁儿要去忍受的话,她简直觉得比坐牢更难受。她决定今天晚上就要西羽帮她写一份写辞呈,写什么东西的话,找他准没错,“他也只有这么一点本事了,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洁儿给自己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理由。
一走进家门,洁儿立刻就把这件事情对西羽说了,谁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西羽怎么说也不肯给洁儿写。“你每回老是要我给你做这些事情,你就不能自己做吗?这样的话,你的能力就会老是得不到提高。我不干。”洁儿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坐在电脑面前挤“牙膏”了。没有样本,不知道格式,语句不通顺。在洁儿就快要气得把电脑砸掉的时候,西羽在旁边也坐不住了,那些句子的确是让人感到难堪,他把洁儿从椅子上抱下来,然后就篡位了。尽管都是第一次写,但是在两个人的合作下,洁儿认为、还是算不错的了。她决定明天就交上去,越早离开那个贵地方越好。

12.
今天总算是最后的一天,尽管在递交辞呈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但是,最后还是得到了批准。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洁儿突然觉得,是不是就这样走了会让人看不起呢?“不行,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公司里的某个人,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洁儿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在公司里面刚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她看起来蛮老实的。告诉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麻烦。再说了,就是有麻烦也没有关系,反正我都不在这里工作了,我怕什么。
下班的时候到了,西羽也第一次来公司接她。洁儿收拾好行头,离开了这里,走出这栋大楼,洁儿甚至不想回头去看看,在这里的十几天太无聊了,让洁儿本来就不太积极的思想更加蒙上了一曾阴影。她决定用这400多块钱的工资先到麦当劳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然后再洗个头发,本来洁儿想用这些钱去做个负离子美发的,刚刚好,可是转念一想,现在作了,天天呆在家里,给谁看呢?西羽从来就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只在乎有没有好玩的游戏,有没有好看的书和现在正火热的十强赛。
洁儿洗完澡,穿上一件红色的睡裙,觉得一身轻松。没有留下一丝那个公司的气息,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顺畅了好多。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洁儿决定去唱歌,实在是太兴奋了。
洁儿和西羽走进常去的那家和她的名字一样的音乐茶座。里面刚刚还没有几个人的,可是一会之后,竟然是人满为患了,里面喝酒的,抽烟的,让洁儿大倒胃口,最让洁儿难以忍受的是,有几个人唱歌实在是太难听了,而且声音又大,让洁儿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忍受了。俩人扫兴之至的回到了家中,决定早点睡觉。躺在床上,西羽又想往常一样要在睡觉前看看书。可是洁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来都十多天没有记单词了,自己好不容易开始的努力几乎又要半途而废了,洁儿想拿起单词本看看,却又觉得有些累。西羽看她睡不着,就拿一本小说给她看,张抗抗的一本《情爱画廊》,他觉得洁儿应该多看一些小说,特别是一些感情描写很成功的小说,因为他觉得洁儿并没有感受到她的爱,甚至是每个人的爱,她对于感情似乎有些麻木。
洁儿本来对小说没有什么兴趣,活了二十多岁,看过的小说不超过十个手指头。她本来不是很想看,但是看西羽那么郑重其事的想她推荐,还说今天她要是不看完三章的话,今天就不要想睡觉,也就勉强拿起了书本。其实这本小说写得蛮不错的,文章开头的一番描写就吸引住了洁儿,洁儿决定继续看下去,直到后来,她把书本搁在眼皮上面睡着了。西羽看着洁儿捧着书本沉沉的睡去,知道她可能比较喜欢这本小说,她从来就没有捧着一本书睡着过,大多是看了几页之后就开始推脱,找一些已经痛什么的话来敷衍他。他把书轻轻的从洁儿的胸上面拿下来,关掉了台灯。
外面的月光很亮,西羽猛然想起今天是十五,应该是月圆的日子。他拉开窗帘,虽然没有戴眼镜,他分不清外面的一叠月亮是不是真的很圆,但是他知道,今天的天空,星星一定不多。圆月永远是孤独的,因为她远离那些她自认为是很渺小的星星,却没有想到,没有星星的天空,即使月光再亮,依然不会璀璨,月亮越圆越孤单。

12.
西羽可能永远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明明自己用了心,得到的结果却是失望。
一清早起床,西羽就把单词本拿到洁儿的面前,开始要她记单词。可是,洁儿觉得应该先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她不太清楚,只是她觉得心里很有些烦躁的感觉。像往常一样,一片大蒜叶子都可以引起一番争吵,战火浓浓的可以烧上几个小时。然后就是两个人恢复和好,出去买菜,洁儿会搂住西羽的肩膀,虽然她矮了不少,但神情会比吵架之前好很多。
洁儿经常想,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呢?他真的能够给我一个美好的将来,可是他有从来就不确定这件事情,只是说要靠自己努力。他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他是真的因为爱我,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如果说是爱我的原因的话,那有那么多的人爱我,我为什么不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比这穷小子好招待多了,那些老一些的男人会更懂得如何爱护女人。总而言之,这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因素,不过和他在一起确实能让自己有些收获是没有错的,至于是什么收获,洁儿不是很清楚。
正在洁儿躲在卧室里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小军,一个她在广州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他现在在长沙的湘汇宾馆,她能不能过来看看他。洁儿答应了他,即使洁儿并不想马上就过去,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一些自称是爱她的人打电话过来约她出去玩,想起这些事情,洁儿就有些心烦。尽管他是真的对自己很好,人也还不错。
都快下午三点了,洁儿总算决定出门了。西羽正在玩游戏,洁儿交代他,手机放在家里,让他看一下手机有那些电话没有接。
秋日的傍晚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劳。西羽在做完一篇片面设计之后,他就想去睡觉了,一个又一个响不停的电话让他烦透了,可是洁儿这回出去不到十一点钟是不会回来的,他还得受上好几个小时的折磨。他决定先睡一会儿。
他看着窗外的一株柳树的阴影,在这个城市的市区是看不到这样的树的,只有在郊区私人的院子里面才会有这样的树。枝条在夜风中轻摆,像女子一样的摇曳多资,但他的躯干又像男子一样的伟岸。不知道怎么回事,西羽突然想起了舒婷的一首很有名的新诗:致橡树。是的,西羽理想的爱情里面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是平等,但是他现在有些迷茫,什么叫做平等?就是吃饭的时候采取AA制那么简单吗?但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他想,它可能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但是比平等更加重要,那是什么呢?这个书呆子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着。
尽管已经是初秋了,但蛙鸣的声音没有半点要减弱的迹象。月明星稀的夜晚,洁儿心情比这蛙鸣更加浮躁。她骑着小摩托车,带着一份麦当劳,心血翻涌的像回家的方向前进,她今天又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要告诉他。
洁儿把西羽从床上拉了起来,兴致勃勃的把今天下午的事情简要的告诉了了他:他和一起到大剧院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就从他回到了住处。这些当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军今天告诉她,他有很多朋友在广东那边开饰品场,他可以帮她从厂家直接提货。自从洁儿帮她姐姐开始筹备饰品店开始,一直到现在,洁儿对于她的店子一直很不满意,她肯定是把店子布置得像个杂货店一样。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来做,自己在家乡那边,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大概投资十多万圆就够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西羽,可是他不置与否。只是坐在那里,一副沉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是这些对于洁儿想表达自己想做生意的想法的打击并不是很大,她的脑袋不容易着火,但是一旦着了火,就有可能在瞬间把一切烧毁。
西羽显然知道这一点,他从无数次由此而引发的争吵当中得出了教训,不要在她的兴头上泼冷水,要不她是不会让大家好过的。其实他一点也不赞成她的想法,姑且不说从经济上的角度去考虑,这宗生意没有什么发展余地,就是从洁儿自身的长远发展来说,这件事情也是利大于弊的。所以西羽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用敷衍的眼神来盯着这个在像演说家、幻想家一样天真的女孩子、傻丫头。她的热情不会持续多久的,重要的不要因此而影响了她的情绪。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就会好的。但问题是怎么度过今天晚上呢?西羽紧盯着洁儿,用心的思考着洁儿此刻不会想到的问题。
夜已经很深了,洁儿丝毫没有想睡的意思。在西羽的提议之下,她放弃了原来想开饰品店的想法,打算在学校的边上开一个大的餐馆,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并兴高采烈的拖着西羽聊到了深夜,直到两人决定明天到那里实地考察一番。

13.
一大清早,洁儿早早起床,先洗了个澡,她现在有一大堆的想法。
她今天在睁开眼睛后,看见自己的手机,突然觉得那个白色的外壳很丑,她想马上到电信局去一趟,买个好看一点的手机,然后就赶到学校,看看昨天想了一个晚上的门面。
洁儿擦干身上的水珠,来到床前。西羽还在睡觉,她坐下来,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脑袋,西羽躲闪了一下,像洁儿所意料的一样,他还是睡着了。洁儿就把手伸进了西羽的腋窝,西羽像个小孩子一样,最怕别人捞他的腋窝,西羽闪了几下,猛地一个翻身,把洁儿抱在怀里。洁儿突然发现自己忘了穿上衣服再来叫他,这下好了,自己送上门了,这个小色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
自从上班以来,这半个月以来,西羽和洁儿虽然是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却没有作爱。半个月之后,西羽突然发现洁儿和自己都没有了原来的那份感觉。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怏怏的下了床。
两人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电信局的门口,洁儿就带着西羽到了一些买手机的店铺寻觅她梦想的黑色外壳,结果让他们俩很失望。洁儿找不到自己喜欢的颜色,闷闷不乐,西羽则在旁边默不作声,他一直不想洁儿在这写方面花费太多的心思。洁儿和西羽在那里浪费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骑着车向学校驶去。
西羽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他一直在担心洁儿如果真的是做了什么老板,她还会把心思用在读书上面吗?他一直认为想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自己有些素养的话,只靠一天到晚的小打胡闹,当她的容颜老去的时候,也就是她人生的悲剧上演之时。
洁儿的双手从后面搂着西羽的腰,没有买到自己想要的手机外壳,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西羽不小心把车子从撒在有些玻璃屑开过之后,他又让车子从路上的一个突起处急速驶过,洁儿的火气忽然就冒了上来,这个家伙老是这样,一点也不用心,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我总归有一天会被他害死。”洁儿在后面大声的教训了他一顿之后,想往常一样,两人又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沉默。即使来到那家门面,现在他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打开家门,洁儿使劲的踢了一下放在门口的一个小塑料凳子,那个绿色的守侯者在洁儿的腿上留下了一丝痛意之后,在地上无辜的腾空、落下、在地上来回几个翻滚,心灰意冷的躺在了墙角。西羽试图和洁儿说些什么话,但是他马上就改变了想法,他听到了一句他听过几次、很不愿意再听到的话:你回去吧,这种日子我再也无法忍受。
那句话里面包含太多的含义,包含太多的无意,带来太多的伤害。
西羽沉默了一阵,默默的收起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他不想再给她带来一些,或者说是给自己带来一些伤害。
“何必要流泪呢?流泪之后就是继续等待,等待什么?等待下一次伤害。与其如此,离开不是一个更好的答案吗?”,西羽把撑住下颚的左手取出来,像看着一段回忆一样,把食指放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下。既然当初是用血誓说自己要给她美好的将来,那么现在就用血来洗刷自己的誓言吧。
血的滋味好像带着丝的棉花糖,西羽把一滴血丝沾染在白色的沙发上,他那起一本卫慧的长篇小说,轻轻的盖住了这一抹失落的痛楚。随后,站起来走到门口,轻轻的迈出门,关上门,走上公路,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在一条黄绿色的大河上把呼机丢进了微微翻滚的波涛。

14.
洁儿躺在床上,放下手中一本厚厚的《贾平凹文集》,静静的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这个城市的夜有一道深深的印痕,像家乡的夜一样,像传说中的一样,那条印痕自古亘成,无始无终。
中秋快到了,床下的席子贴在身上,有一丝淡淡晾意,手机里面的声音有些单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毫无意义的话:你拨的号码已过期。
洁儿拿起打火机,准备点蚊香,突然想起蚊香用完了,用完的蚊香旁边还留着一个烟盒,她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抽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为什么西羽从来就不喝酒,为什么在深思的时候就固执的把自己囚禁在烟雾里?
她拿出一根,用跳跃的火苗点燃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从烟尾扩散开来,她摞动了一下枕头,忽然发现自己谁躺在西羽经常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