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78 次) 时间:2001-09-06 17:32:04 来源:张瑛宸 (北京纤纤小女子) 转载
发表于 2001-03-10.07:2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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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乡下回来后被送到爸爸工厂的幼儿园,对我来说那是一段童年恐怖的日子。那时工厂里的幼教还不如现在的家庭妇女。在我记忆中她们总是有织不完的毛衣,管束幼儿生硬死板,连上厕所时间都硬性规定。可怜俺那时毫无功力而言,总想在睡午觉的时候去“嘘嘘”,但阿姨不让,说是借口,是俺想出去玩,结果……555555555555555俺成了老师数落,小朋友笑话的对象,我想俺的幼小心灵一定受到了创伤,在乡下“惟我独尊”的威风早以扫地,上幼儿园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那时侯爸爸是瓦匠班班长,为了多赚点加班费总是最后一个走。从来都是天黑了才来接我,在阿姨的白眼中我很老实也很安静,但一看到爸爸来了,所有的委屈愤怒就朝他使来(爸爸每天都逼着我来这个鬼地方),一边哭一边用妈妈给他编的“诗”损他“呜~~~~~大把抓,抓砖头,盖大楼,盖不了,往家偷,假积极……呜~~~~~”这时候爸爸从不吭声抱起我就走。用种特制的布兜把我捆在身后,骑半个多小时的路回家。在爸爸的背上我学会了小九九。当我对幼儿园的厌恶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我开始反抗了。一天早上,不管父亲怎样哄骗甚至举起了拳头我也是坚决不去了,我哭得惊天动地伤心欲绝,快临盆的妈妈就劝他把我留在家里自己带我。于是除了每天必须跟妈妈学儿歌绕口令,用爸爸打靶剩下的子弹壳学算术外,我又自由了。。。
那时侯奶奶和姥姥总问我“你妈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妹妹”“不许说妹妹,是弟弟!”“我要妹妹,我们一起跳皮筋儿”(那时侯我小,大孩子跳皮筋时不带我,我就希望自己能有个妹妹给我扯皮筋)。姥姥着急了“你要说,是个弟弟,这样你奶奶家才高兴”“哦,那就是个弟弟吧”嘿嘿~其实心里还是希望妈妈生个妹妹(呵呵~孩子的预言真准,真被我这个乌鸦嘴言中了)。妹妹出生时很丑,一脸褶子,就那样妈妈还象防贼似的防着我,我才懒得动她呢。爸爸妈妈的情绪都不高,因为早已经下达文件了,79年将实行计划生育本想在78年赶个末班车生个儿子,结果又是个女儿。那时侯,我记得一首歌是讽刺重男轻女的,前面及结尾的歌词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一句,仗着平时父母的宠爱就老唱给他们听“孩子一落地,又是一千金”(爷爷奶奶们很希望他们的长子能有个续香火的,独苗的爷爷为了续后,娶了两个老婆)。不管是妹妹还是弟弟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得到的实惠是帮妈妈吃荷包蛋煮鸡蛋鸡蛋糕……而且,妹妹吃不了的奶水我又接收了。
从小我就自恋臭美,小小的一个人能照半天镜子。大姨从北京捎来的布拉吉,姑姑给买得各种颜色的发卡、手巧的妈妈给我织得各式毛衣、做得镶蕾丝加绣花的罩衣,都是我可以向小朋友反复炫耀的虚荣。我最喜欢把沙巾系在脖子上扮“仙女”,从坡上往下跑,当风掠起我的头发,飘起身后的沙巾时,我就把自己当成仙女了。结果我总是在丢沙巾,自己的丢光了,又把妈妈的丢的差不多了。。。
再后来,爷爷平反了和奶奶、小姑在家里做了短暂的停留,就搬到学校给分的房子里去了。来了没带来什么,走了却带了好多东西,包括妹妹。记忆中很清楚,快两岁的妹妹很安静的趴的奶奶的肩头不哭不闹的望着我们出了院门。那天下雨,因为黄油纸伞太大出门时雨伞倾斜着,从而我看到了并深深记下了妹妹瞪着大眼睛对视着趴在窗子里的我的神情。我的心里想:等我大了,我会把妹妹偷偷接回来的(等我再大个两三岁时,也真的把她偷着领回来过几次)如果那时候我会用形容词的话就是伤感。小小妖人生里第一次的伤感!
孩子的伤感转瞬即逝,花花世界的花花草草、虫虫鸟鸟,自家大院里的丁香树苹果树,每天钻进鸡窝拣鸡蛋的工作(我主动要求的工作),及一天一根冰棍或妈妈心情好时格外奖赏的糖葫芦,让我对每天都幸福满足。我想,那段时光,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本想多举点童年趣事,不成想每一件事都不忍让我一句代过。写着写着,我突然想等父亲回来,一家四口团聚的时候把这几篇送给亲人,他们也会惊奇我的记忆,和我重温旧日。他们更会帮我添许多细节。如,买冰棍时心急,冲下山坡没来得及拐弯,脸蛋都飞起来尖叫着冲向干粪坑后,大肚子的妈妈是怎样拎着我去公用水管下给我冲洗。如,我怎样闯祸把夜壶丢进比我还高的水缸里,害得爸爸挑了好多担水,把水缸洗刷干净又添满水。又如:爸爸下班时,在院子外的草丛里把厥着屁股吃“乌面”(一种植物,学名不详。两片叶中包着的黑面儿很香甜)的我拎回家,大衣柜镜前对着自己的“花鬼脸”反省。………………)
此消息由小妖(飘儿)在2001-03-10.09:16:1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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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