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45 次) 时间:2001-09-05 21:16:19 来源:独孤寻欢 (独孤寻欢) 原创-非IT
当精神已经堕落到“村上蠢树”的格式时,我们不得扼腕长叹:
江湖险恶,物质至上呀。
某小资画报在玩弄了小镇的土皮沙主义之后,轰隆隆一声推出了“物质生活的九个符号”。
包括史诺比、宜家、CK内衣、哈根达斯……这些符号里没有了传说中美国大兵的“占卜”火机,也没有我最神往的DV。
我喜欢DV。是因为我喜欢女人。喜欢身边不断出现新的女人,日日欢颜,夜夜美眉。我喜欢DV,是因为我已经非常讨厌我那只在海印花了4000多大洋买来的佳能相机。物质需要日日更新呀。
买佳能时,我们留长发、手上有价值20万元照相器材的前卫艺术家总监对我说,佳能凑合,但美能达更实惠。买相机是因为杂志社几乎所有的人都人手一机,外出旅游时大家都扛枪带炮,整个一新闻摄影采访团。没有相机的人,意味着脱离了这个具有艺术家器质的集体。
讨厌佳能,是因为经常让我大把大把地掏人民币。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有“谋杀”菲林之嫌,由于俺们受后现代大师旁敲侧击已久,便养成了看见猪要拍,看见鸭要拍,看见草要拍,看见人轻易不拍的习惯。一旦出城旅游便只听到镜头“吱、吱、吱”的快门声。唯一聊以自慰的是,经常一不小心就会碰上大师级作品——象记者一样,摄影的门槛比较低。只要你有手能按快门,肯定能出好相片,一卷菲林36张,瞎子也能从中挑出一两张后现代的大师级作品。这算是我送给大家的一个贴士。
我原来有个同事叫小马哥,就是现在经常为某画报拍封面女郎的家伙。他跟俺一前一后来到杂志社。估计拿机机的历史比俺就早个半年吧,但人家玩得疯,日里夜里就捧着从海印旧货市场淘来的第N手相机,有钱就添暗房设备之类的摄影道具。大约半年后就因为猛拍摇滚青年王磊而圈内人封为“著名摇滚摄影师”。
当时大家都拿有色眼镜来看这几个字。嘿,嘿,著名呀。奸笑里透着阴险与毒辣。后来小马哥去了那家画报。专门玩起了摄影,美女封面频频,再加上拍了某家用电脑的广告,不过半年倒才腕儿了。是真的腕儿了,不但自己开始拿自己当回事,同行们也将他当回事了:有潜质有创意呀。
而我只能盘算着那天将破佳能扔进垃圾堆里。
再后来我一个玩摄影炉火纯青的哥们神秘兮兮地送了俺一张刻录碟,说刚从玩乐评的那位颜峻同志处拿来,让俺带回家观赏把玩,以为是有色的毛片,美呆呆地放进光驱,出来的却是经常出现在电视直销广告里丰乳肥P的韩国女健美教练在楼梯间狂舞,还有几个地下乐队在阳光下手舞足蹈的MTV……
“贼吧,完全DV主义。俺在练身呢。”原来是哥们刚刚操练的MTV。顿时崇拜之心如长江之水……眼瞅着哥们拍腻了模特,又玩起了DV,还嚷嚷着要与贾幛柯去山区研究拍电影,俺恨不得立马将佳能五马分尸。(考虑在人民币的份上,暂时先保留作历史证物。)
当然,喜欢DV还有其它原因。例如一次中央电视台放了一个大学生用DV拍的“老百姓故事”之类的东西,觉得很象俺的风格。还有一次,一位朋友从北京远道而来,大骂广州脏乱差的时候,一脚踏进了天河城三楼,看到一款八千多元人民币的JVC牌DV,顿时大叫,爱死广州了,这在北京可要卖到一万大洋呀。看他那样,我没敢对他说,在海印桥这款估计也就卖七千吧,没说的原因是怕被心脏病发。
后来又看到有人在广州石牌村拿着个DV要纪录民工生活,有人拿着DV在北京圆明园寻找过去的足迹,有人以DV作品《失调257》连续在日内瓦和柏林的影展展出。而暨大的网友蒋郎憔悴一度在Q上日日跟我研讨找机会去天河购物城某三楼某档口拍卖打口的某小姐生活故事。
后来俺有事没事便会去电器城看看DV。但总是下不了狠心。不是完全没钱的缘故。而是怕DV的命运会与我的女人或者佳能一样。
现在俺听说,拿DV的人越来越多,一水的光头佬、光头MM,见啥拍啥,见猪拍猪,见鸭拍鸭……偶尔这些DV烧迷们也搞个小聚会,俺有幸混进去一回,一位位都酷得不行,不讲话,只嗯、啊、哈,互相观摩作品时,都是一水的后后现代主义风格,镜头晃动得比王家卫还王家卫,最共同的是,大家都关心媒体眼里的弱势群体:发廊妹、乞丐、滑板少年……
昨夜,我忽然梦到自己失业啦。满街都是拿DV的艺术家在做采访,什么CEO、送泔水的、卖叉烧包的,他们一个都不放过,而我只能采访拿DV的:
你以为你是谁呀,艺术家呀,还抢俺们小记者的饭碗。
说毕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红的,是不是血呀——醒了,从此再也不敢提DV的事,怕被人当艺术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