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网开始的地方 - 电子商务 - 阿龙

(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53 次) 时间:2000-07-17 21:50:28 来源:阿龙 (紫杉龙王) 原创-IT

易趣网总裁邵亦波在参加讨论时认为:网络经济不存在,就像没有人说电话经济一样,网络只不过是工具。作为工具的网络将对传统经济发挥作用,可以是润滑油,或者是催化剂。没有必要把所谓的网络经济与传统经济隔离开来,更不能对立起来。

网络只是工具

邵亦波:不存在什么网络经济

1.互联网发展浪潮出现在何种更大的背景之下?

网络说到底只是载体、是工具。互联网的发展需要经济全球化、信息网络化、资本自由化的背景支持,但互联网又无时无刻不在反过来推动着资本自由化、信息网络化、经济全球化。如互联网企业发展需要充足的风险基金,资本市场的规范和活跃满足了互联网发展的资金要求,而生机勃勃的网络发展同时也繁荣着VC(风险投资)行业。所以,确切地说,经济全球化、信息网络化、资本自由化不是互联网发展的背景,而是互相推动的。

2.当网络成为一种新的社会形态,将具有何种特征?

现在讨论和预测网络的社会形态还为时过早,因为它毕竟才诞生不久。网络只是一个工具,就像蒸汽机。可以预见它要对社会财富的分配、个人价值的取向等产生深刻影响,但到底影响怎样我们无法确定。人类刚发现电能的时候,过了100年才对人类生活发生深远影响;元素周期表刚发现的时候,人们也不会想到它会直接推动原子弹的产生。而现在,科学家又发现了人类的基因编码,如何改变生活需要很长时间。

3.网络时代的全球分工、产业分工将会有什么变化?

关于发达国家将在网络发展中占据领先地位,或受益最大,成为未来的权力中心,我并不完全同意。我们可以有两种假设:一方面:全球只有一个纳斯达克,那里成为资本最集中的地方;另一方面,网络给发展中国家提供很好的发展工具,创造了短时间很快追赶的机会。中国互联网企业发展没有累赘,轻装上阵,不受羁绊,完全有希望赶上甚至超过发达国家。现在,上海的宽带已经接近硅谷,这就是很好的表现。

4.网络经济到底是不是泡沫经济?网络泡沫究竟何时破灭?

网络经济不存在,所以无所谓”网络泡沫”,也就没有破灭及何时破灭的问题。互联网公司如同任何高科技公司一样,有成功必然有失败,有勃兴也会有调整。当然,如果成功,网络企业也能造就神话,是企业发展的神话,也是网络英雄的神话。如果公司失败,也像泡沫的破灭。网络不是泡沫,是工具,一段时间美国的汽车业发展很快,但很快就进入调整,从几百家到几十家,谁会说”汽车是泡沫呢”?

5.互联网在中国的发展带来了哪些机遇和挑战?

互联网给中国创造机遇,也创造挑战。一般情况下,国际化的资金流总会向回报最高的地方涌进,中国目前互联网发展的强劲势头总体上值得高兴。网络是工具,所以这个工具给相对较富、较穷的两个人,大家各有利弊,较穷的以前没有很多工具,但可以没有压力地考虑如何把工具用好。较富的优势是资金多,可以很好地利用,多复制工具。对中国来说,发展网络的挑战可能在于知识,在于对网络这项工具的认识是否准确,理解是否深刻,运用是否得当。其实,如何运营、管理,对企业来说大体是一致的。

6.中国存不存在不参与或者晚些参与网络革命的选择?有没有特立独行而不影响自身发展的道路可走?

如果一个人在走路,旁边有人要给他一辆自行车,当然应该骑车。所以,没有必要说自行发展,参与网络革命也不等于没有自行发展。网络是工具,虽然最早出现在西方,但它作为工具本身是平等的、开放的,何况互联网几乎没有技术秘密可言。所以网络不是西方的,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想什么特立独行。从理论上讲,谁都可以做电子商务,不同的只是规模和效益如何。而且,现在国内网站的技术水平是和国际同步的,技术是简单问题。电子商务是生意,生意比电子技术更重要、更复杂。中国人在互联网的观念上也丝毫不比西方人落后,现在的问题在于整个社会结构”基础设施”方面的落后:网上支付手段的问题、网络安全的防护和认证问题、物流配送体系的问题、网络带宽的问题、电信费用的问题等等。但是,机会永远青睐敢于直面挑战与不利因素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对企业家来说,晚介入网络会失去许多创造市场、制定游戏规则的机会;对国家亦然,”落后就要挨打”。

7.目前在中国发展网络经济是不是为时过早?

不该考虑时间问题,而该思考应用问题,如何把这个工具按照中国国情来用好。现在还要问是否太早,将来必定会后悔太晚。以易趣网自身为例,我们的C2C个人物品竞标业务得到非常好的实践检验和网友反馈,短时间里注册用户超过100万,网友参与网上买卖的热情高,也很有理性。电子商务的道路可能还有些曲折,但前景肯定是光明的。在中国做电子商务,就必须有中国特色,照搬美国模式不行。

8.国家正在执行的信息化战略与民间的网络经济热潮之间是何种关系?

政府进行组织,民间主动发展,都是殊途同归。组织的好处可以避免资源浪费,而自发的创造力可能更强。

9.互联网有没有中国道路可走,中国网络经济发展的本土战略、企业的本地化策略何在?

当然有。电子商务在中国能够做成功的话,成功的模式跟美国肯定是不一样的。在美国,E-BAY的模式成功了C-TO-C,AMAZON的模式成功了B-TO-C,这些模式在中国都未必行得通。适合中国国情的模式一定不是把美国的东西搬过来生搬硬套。盈利的途径也有很多种:通过收中介费(个人中介和商家的中介费)、网上卖东西的销售费、商家的赞助费、广告费等,我们都在探索。易趣最初倡导的”网上成交、网下交易”模式就是根据国情提出来的,免费代理服务、24小时热线电话、信用评价和会员制、以及最近的”定心丸”制度等,都是针对国内网民的特点和需求推出的。我们和”新浪”在北京结成战略联盟,和”天府热线”、21CN合作建立网上竞价平台,并购5291(手机新天地)和虎嘉网等等,就是为了联合最好的网络力量,共同探索在中国行得通的道路。

我们要有中国特色的电子商务,只跟着美国NASDAQ股市的走向是不行的。这里面不光有时间、地域的差别,还有环境的不同,中国的土壤孕育的机遇是特别的,所以中国互联网的发展不能见风使舵,因为风是NAS睤AQ的风,与中国的风不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关键是我们要探索出适合中国发展的电子商务之路。

10.业界自己对于互联网公司不赢利究竟如何解释?

首先,做企业就是为了赢利,而且是最大化的、高质量的、持续的赢利,互联网公司不能违背这个准则。其次,判断是否赢利有三个条件:赢利多少、赢利时间的早晚和赢利质量的高低。赢利质量包括赢利的可靠性,即能否不受竞争、市场等的影响持续地获得稳定赢利。现在,很多人都把试点过多放在赢利时间上,认为越早越好,而且心气浮躁。其实,这种心态不对。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需要给互联网企业发展的时间。再次,实现赢利要花很多功夫。前期要进行投入、打基础,包括市场推广、硬件平台搭建、服务体系的建立等。就像高速跑前要充分热身,而且还要后退几步起跑。以易趣为例,现在正处于热身阶段。我们建立服务队伍,推出多种服务内容,加强网络信用机制,这些都是在打基础、热好身,这样才能有漂亮、持久的赢利。易趣肯定要赢利,但是赢利最根本靠的还是服务,不做好服务,赢利无从谈起。

邵亦波,男,26岁,出生于上海,高二时赴美就读于哈佛大学,获物理与电子工程双学位。1995年进美国波士顿咨询公司工作,1997年重返哈佛攻读MBA,1999年8月18日创办易趣网(www.eachnet.com)。

知名学者姜奇平在参加讨论时认为:今天,我们并不是没有路可走,也不是要在黑暗中摸索道路,全人类的光明大道堂堂正正地明摆在那里,三岔路口上写着”新经济”的路标,就看我们是否愿意高抬贵”脚”了。

并非无路可走

姜奇平:关键是承不承认潮流

美国未来学家托夫勒夫妇最近载文称,2000年春天成了数字革命的历史转折点。我赞同这种看法。我认为,转折点的具体含义应当是指:网络,正从非主流,走向主流。

在这个历史转折点上,中国发生了一场关于网络是革命还是泡沫的大讨论,实质是在争论网络应不应成为主流。这场讨论,至今没有结论,在中国网络股受挫的现实下,传统意见”反攻倒算”新经济非常流行。

在这个历史转折点上,世界同时也在进行一场关于网络是革命还是泡沫的大讨论,实质也是在争论网络应不应当成为主流。这场讨论,已基本得出结论,以欧洲加盟新经济为标志,主流的天平倾向了新经济。对互联网发展进行正确的形势判断,是制订战略的前提和基础。我们有必要看一看,今天世界大家庭中的其他成员是如何看待互联网和新经济的,他们的主流观点是如何转变的。也许对我们有借鉴意义。

新经济:疾风知劲草

北京时间2000年6月30日23时,网易Netease.com,Inc.(股票代码:NTES)在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正式挂牌交易。截至收盘时为止,网易股价跌至121/8美元,跌破了15.50美元的发行价。自纳斯达克股票指数暴跌以来,墙头草一样的国内媒体,开始跟风倒戈,一片对网络泡沫的讨伐之声。网易出师不利,更为网络股陷入低潮增添了最新的标志。

在媒体纷纷表现与世界潮流相反的”独立”见解背后,我认为他们的观点实际不自觉受着以下三个因素的摆弄与左右:第一,受美国纳斯达克股票指数涨落的左右。客观上看,中国互联网还处在幼稚阶段,惟美国是瞻,别人感冒,我们跟着发烧。其实,美国人自己对网络倒是很有独到见解,并不十分受纳指左右。因为硅谷模式风险投资,是看远见,不光是看钱。第二,受传统观念的左右。本来就没弄懂新经济,一有风吹草动,就回到原来的思维惯性上来。加之传统思维人多势众,借势随了大流。第三,受短期行为模式的左右。从客观因素看,由于政策限制,支持长期行为的美国风险投资与中国本地民营网络业务结合受阻,网络只好避风险投资,就战略投资。资本因素决定赢利模式由追远期改为追近期,舆论自然被诱导到支持短期获利上来;加之国内近年崇拜实用主义、短期行为,民心自然对”马上获利”的网络,在潜意识中更能接受。一言以蔽之,重现象不重本质,受眼前现象左右而失去独立见解,是一些人从网络的鼓吹者摇身一变为怀疑者的直接原因。随着风向转变,相信他们还会跟着变来变去。

与媒体不同,一些专家对问题的本质就有不同看法。这就涉及从大势判断到理论根据的一系列深层思想。对于他们来说,现象只不过被拿来当论据,比的是观点体系的不同。在这一点上,中外争论惊人的一致。托夫勒在2000年6月5日发表在日本《读卖新闻》上的《新经济和信息革命》一文中,介绍围绕纳指暴跌而加剧的一场国际争论,双方观点酷似中国的”革命与泡沫之争”。

值得注意的是,托夫勒认为数字革命历史转折点的一个重要标志,是最近在里斯本召开的欧盟会议:”一贯无视甚至嘲笑新经济的欧盟各国首脑们,突然重视起新经济来”。这大概是因为,一旦欧洲加入,新经济就不光在美国成为主流,而且会迅速成为全球的主流。欧盟向新经济”投降”、”起义”,是最近全球经济一大动向。里斯本会议只是一个开始,6月中旬,新一届《财富》全球论坛在巴黎召开。本次论坛的主题是:电子—欧洲:CEO们紧抓动力。所有主题会议、论坛、专题讨论几乎都与网络有关,”透过这些议题,我们可以感受到,一直被认为保守的欧洲,也开始打网络经济的主意了”。代表中国参会的王峻涛认为,这表明网络经济既适合美国的冒险家们,也适合欧洲这样的传统地区,”当然,还有中国”。面对奋起直追的欧洲,王峻涛不无忧虑地说,”担心会不知不觉又错过一个时代”。话音未落,6月26日-28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2000论坛在巴黎举行,主题自然是”新经济”。这从会议的主题发言中就可以看出来:《新经济:事实还是虚构?》、《新经济:已经在此,抑或仍是即将到来?》。OECD从理论和政策上对新经济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全面肯定,并准备立即着手实施。

走新经济之路,这就是结论!

春天到来了,夏天还会远吗?”一贯无视甚至嘲笑新经济”的欧洲”投降”了新经济,国内那些嘴硬的主流经济学家,离承认新经济还会太远吗?研究一下”保守的”欧洲人为什么会”投降”新经济,以及他们”起义”的缘由,对我们来说只是有趣儿,对他们来说,则不光是有趣儿了。

首先,让我讲段真实的故事。在纳斯达克股票指数大跌之时,克林顿召开了一次新经济高峰会,不是为纳指发慌,而是进一步研讨铁定的新经济下一步发展的问题。克林顿回忆当初他怎么让美国主流经济学家从嘴硬到嘴软时说:”我记得1992年在小石城问我的经济顾问们:在不引发通货膨胀的情况下能保持多低的失业率,当时,一致的意见是大约5.5%到6%。没有人会相信我们可以在坚实的零通胀的基础上实现4%的失业率,没有人相信经济的产出率会以每年2%的速度稳定增长,而现在我们的增长率接近3%。”新经济如今已成美国经济的主流,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克林顿新的问题是,”新经济是否更新了关于商业循环和产出率的规律”。高盛公司投资策力委员会主席COHEN在回答问题时,谈到这样一个细节:”近五年来,在扣除曾减少的就业的基础上,美国经济创造了1600万个就业机会,其中2/3的工资高于中等水平。与欧盟这一GDP和人口都大于美国的经济体比较,他们同期创造的就业机会不到100万。”

实践是让理论家嘴软的关键

两个美国人关起门”损”欧洲人,欧洲人可能听不到,但所说的事实,却像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实践是让理论家嘴软的关键。因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新经济的实践摆在那里,不走这条路,日本被美国压过了,欧洲也落在了后面。正是由于看到了这些,欧洲人终于改变了对新经济的偏见。

在OECD论坛2000会议上,我认为欧洲人对自己和新经济的反省是比较深刻的。大专家们终于开始用”谨慎相信”来代替”不屑怀疑”。OECD的首席经济学家IGNAZIOVISCO甚至以一种自嘲的语气开始奚落本行大师罗伯特·索洛十年前的一个名言。当时,这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说过:计算机时代的印迹到处可见,除了在生产率统计中!IGNAZIOVISCO现在终于实事求是地承认:这十年来,这些统计数字终于开始出现了,出现在低通胀、高就业的高增长中,出现在提高的真实工资中,出现在从股票选择权到生物技术、从风险投资到互联网的各种现象中;而且,不只出现在美国,也遍及整个OECD国家。

现在的问题是,当世界经济中越来越大的主体部分进入数字时代后,中国何时到达数字革命的历史转折点。这个转折点,不在于模模糊糊地抽象肯定数字革命将会到来,而要明确:第一,数字经济要不要成为主流。我们现在的远景目标中没有这一条;目标没有,就谈不上哪怕在某个时间段之后成为主流的问题,更谈不上历史转折点的到来。第二,即使现在不能马上转变为以数字经济为主,但转型的战略、理论和计划是否准备好。坦率地说,我们现在有没有这种想法,都是可疑的。

姜奇平,原国家信息化指标体系工作负责人,现任《互联网周刊》主编,互联网研究与发展中心首席科学家,中国信息经济学会常务理事,《人民日报》网络版顾问。曾经发起组织中国”数字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