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2 次) 时间:2001-08-27 00:16:20 来源:温柔大盗李彤 (温柔大盗) 收藏
3 假结婚成了真夫妻
白天,她仍顶着烈日去外面找工作。
有一天,她路过曼谷的一家大浴室,从大门往里看,里面十分的豪华,充满着一种梦幻般的色调。她当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地方,只是以前一直都努力回避去了解这个行业。今天走到了这里,她是又热又累,便想进去凉一凉。
她刚刚跨进去,便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为她看到大堂的一侧,被玻璃隔开,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绿色阶梯上,一层一层端坐着许多衣著艳丽的年轻小姐,浓妆艳抹,每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号牌,在粉红色的灯光下,每一个都艳光四射,异常的迷人。
听人说,在泰国最好赚钱的行业就是这种行业了,每个小姐平均每天都有好几千泰铢进帐。看看这些小姐,一个个显得那么的干净、高雅,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迷人的笑容,似乎生活对于她们来说,永远都停留在春天的一样,完全是无忧无虑。她们工作在这种十分豪华且有空调的环境里,既不经风雨也不见太阳。可自己呢?同样是女人,甚至还比她们多读了许多的书,却不得不日晒夜露,雨里汗里,又穷又困。看看她们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衣衫皱巴巴的,肤色焦黄,满身的汗臭味,还没有一分钱的报酬。这可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让人的心中有一股凉意,从身体的深处冒出来,直冲头顶。
“你有什么事吗?”一个服务生向她走过来。
她顿时感到尴尬起来,有些胆怯地说:“随便看看。”
服务生颇有些怀疑地看了她几眼,然后走开去,向一个看上去是负责的人耳语
了几句,两人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瞟向她这边。片刻之后,那个服务生又向她走过来,礼貌地对她说:“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拒绝同性恋!”
这句话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不是同性恋,我是帮一个朋友看看的。”她撒谎说。
那位服务生听说她是帮朋友看看,面色也就缓和了许多,对她说,尽管看好了,如果看中了哪一位,记住她胸前的号牌,通知总服务台就行了。
石蕾突然想,做这种事,一不要本钱,二不要付出很大的体力,赚到钱之后,还掉那笔债务,再有一笔钱回去开间小店什么的,人家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听说有不少女人都是这样干的。
见那个服务生非常热情地为她介绍,她就顺便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在这里做小姐需要一些什么条件,收入跟老板怎么分成等等,服务生似乎回答不了这些问题,伸手招来了经理。
经理也是一个女人,石蕾再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稍稍平静一些。经理告诉她,这里的小姐,都是自愿来的,不存在将自己的自由出卖给这里的问题,她们想在这里做就做,如果想走,只要提前打一声招呼,立即就可以走人。至于收入方面,当然是非常的可观,否则,也就没有人愿意干这份职业了。而浴室当然要从她们的收入中抽取一部分,否则,这些场地、灯光以及其他替她们工作的人员工资从何而来?这些,她们也都是理解的,而且认为非常满意。
“她们会不会不干净?会不会有什么病?”她突然问。
经理当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看了看她,似乎要惴摩她此时的心理一样。那目光让石蕾极为难受,仿佛她已经入了这个门,正脱光了衣服被人家考察一样。
作为这种地方的经理,实在可算见多识广。她向石蕾进行了一番极其详细的介绍,差不多是为她上了一堂生理卫生常识的课,而且根本就没有在说一件极其隐私的事情的感觉。她对石蕾说,这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她们做事的时候,都会要求对方使用安全套,如果对方不肯使用安全套,她们是不会接待的。这样做,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客人负责。不仅如此,那个经理还为石蕾介绍完全套知识,说什么性病通常都是通过接触传染,而安全套却起到了一种阻隔作用。介绍的时候,她使用了许多特殊词语,都是男人和女人的那个隐秘部位。
石蕾听得心惊肉跳,仿佛她自己正在做那种事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经理停止了说话,石蕾竟连礼貌一声都忘记了,慌慌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现在她已经清楚,看起来,一个女人做那种特殊行业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曼谷这种地方,做这个行业的女人不计其数,又都是合法经营,因此,几乎只要你想做,就一定有生意送上门来。再没有一个职业,比这个职业更好赚钱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那些不了解这个行业以及不了解其从业人员特殊的心理的人一种想当然的看法。从事这种行业,是对自己整个人生的一种挑战,是对自己已经建立的所有观念、思想以及道德准则的挑战。石蕾自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完成那种挑战,因此,她也就绝对干不了那种事,如果有谁逼她干的话,她倒宁愿去死。
然而,为了生存,她得工作。
一个女人在泰国找工作,要说容易也是非常容易的,比如这家大浴室,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去,而且,每月有好几万甚至十几万泰铢的收入。泰国的各种报纸,每天都可以看到那种招徕这类从业人员的广告,并且照例会特别地加上一句:尤其欢迎华人女士。但除了这种特
殊行业之外,其他行业的工作,就不那么容易找到。不仅是曼谷,大概全国世界都一样,到处都是僧多粥少,需要职位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个社会上存在的职位又是有限的。
找了几天,结果都是一样,每走到一处,都是碰壁。她想,这样盲目地四处奔走也不是办法。想到自己上次从《世界日报》看到的广告,便开始四处找报纸。她原本可以掏钱买的,可是,一份报纸要五泰铢,她何必去花这份钱呢?
不花钱也一样可以看到报纸的,上次她找到房子的时候,就是意外得到了一份报纸。
要想得到报纸,有很多的途径,比如可以去茶楼,那些吃早茶的人,通常都会买一份报纸,茶喝完了,报纸也看完了,随手就扔在茶楼专门准备的垃圾箱里。如果走进一家茶楼,要想拿到一张报纸,实在是举手之劳。问题是到茶楼就一定要喝茶,拿钱喝茶然后顺手拿一份报纸,她还不如直接花五泰铢买一份。茶楼不行酒店大堂也行,一样人在酒店大堂里等人什么的,买一份报纸边看边等,人来了报纸也看完了,走的时候,随手就扔在刚才坐的沙发上。石蕾跑了几家酒店,却没有看到被扔下的报纸。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张,正当她上前去拿的时候,酒店的清洁工却抢先一步拿走了。
在街上转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地方可能会有当天的报纸,那就是垃圾桶。接下来,石蕾一个又一个地翻垃圾桶,许多人盯着她看,没料到一个穿着庄重的年轻女士竟然一个接一个地翻垃圾桶。那目光十分令人难受,她却不得不忍受。结果还真有用,只不过找了几个垃圾桶就找到了一份当天的《世界日报》,同时也找到了几份泰文报纸。
有一天,她从《世界日报》的广告栏中看到一则消息,本报广告部招聘业务员,一下子就激起了她的兴趣。
她当即拨通了该报广告部的电话,一位小姐接听了电话,明确告诉她,所谓业务员,主要是替《世界日报》跑广告业务,机制非常灵活,所有业务员都没有底薪,除了有关的身份证明以及必要的合同文件之外,报社将不提供任何其他的待遇,不提供工作餐,不提供住处。当然,实际上报社对业务员非常灵活,即使是兼职也可以,反正业务员的收入是按业务量提成。
破天荒,她第一次为找工作乘上了小巴,赶到《世界日报》,在广告部门口,她停下来,平静了一下心情,也让身上的汗稍稍干一点,再整理了一下衣衫,拢了拢头发,这才推门而入。
她被带到了广告部负责人的办公室,这是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精明过人的那种人。他略略问了一下石蕾的情况,便对她说,因为这个职位是要靠业绩来赢得自己的收入的,所以,他们也不会对业务员进行特别的考核,谁如果有兴趣,都可以试试。
石蕾也提了几个问题,从而知道,这件工作颇富有挑战性,是真正的多劳多得,每拉到一个广告,个人提成50%,回报率相当高。如果你没有能力,拉不到广告的话,连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没有。一些人听说自己付出了却可能得不到任何利益回报,立即就打了退堂鼓,这是一些骑马找马的人,他们已经有了一份工作,只不过觉得那份工作收入不高或者是太脏太累,抱着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的心理找到这里来的。他们可不想为了可能存在的大海而放弃自己已经找到的湖泊。石蕾不同,她正走在沙漠上,不说没有湖泊,就连一小眼沙井都没有。
离开《世界日报》之后,石蕾就在想,自己的这项新工作应该怎样开始呢?一家一家地上门去跑?人家是否愿意做广告都不清楚,岂不是要跑许多的冤枉路?她想到,如果事先能够知道某一家公司要做广告,而他们的广告又没有上《世界日报》,那么,她也就有目标了。
想到这一点之后,她又回到了报社,跑进了资料室,先系统地看过本报,当然不看新闻以及文学连载一类的专栏,而是专看广告,大致了解本报做过哪些广告。接下来,她又开始看其他华文报纸,看看他们哪些广告是《世界日报》所没有的。她拿出纸笔,将这些广告一广告记下。
一连做了几天的准备工作,正式开始之前,她又见了一次广告部的负责人,向他打听,自己所列出的这份名单中,有哪些公司与本报已经有了业务联系,因此从名单中划掉了一部分。
接下来,她便开始打电话,与那些公司约谈。
试了几次,她有一种感觉,对方似乎根本都不愿意通过电话谈这件事,而且,电话中交谈,对方总是会有许多的理由中止谈话。因此,她决定一家一家地上门,直接与他们的广告负责人谈判。
她选定的第一家是四川思威洁尔阴洗洁液的曼谷代理商。
我问过石蕾,为什么选中了这个品牌。她说,洁尔阴是个非常有名的品牌,在国内的时候,她就知道并且用过这种产品,对于普通的女性外阴疾病有非常好的治疗和预防效果。就是男性,也常常拿这种洗洁液来充当清洗剂。泰国是一个性生活放纵的国家,性器官的清洁显得更为重要。所以,她觉得这种产品在泰国一定要大市场,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石蕾直接跑到了代理商的办公室,可是,因为没有事先预约,代理商的秘书将她挡在门外。石蕾想,自己跑了一趟,如果就这样离去的话,等于是宣布自己的失败,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拉广告业务,成功与否,对自己今后的信心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她于是对那位秘书小姐说,她可以在门口等,请她务必安排一个时间,哪怕只是几分钟都行。
在门口坐了半个多小时,那位代理商的办公室门前,人来人往,确实是非常之忙。石蕾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己这样等下去,是否值得?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个电话,表明自己的意图,然后等待预约?自己有在这里等的时间,说不定早谈成了另一家生意。
正当她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继续等下去时,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男人,一看他们相互的态度以及言谈,石蕾便断定,其中一个就是代理商,他是出门送客的。她想,这是一次机会,自己应该把握住,至少也要让对方留下一点印象,以便他同意跟自己约时间。
待代理商返回正准备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时,石蕾站起来,迎着代理商走过去。
她礼貌地请求这位经理,能不能给她几分钟时间。
“你找我有事吗?”代理商问。
石蕾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她说她对洁尔阴这种产品了解很多,也认定这种产品在曼谷一定有非常可观的前景。她所在的报纸,很希望能够在洁尔阴打开曼谷市场方面做点工作。
代理商认真看了看她,然后转过身,问自己的秘书小姐,下一位预约的是什么人。秘书小姐回答之后,他说,通知他推迟十分钟。然后,便将石蕾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代理商的办公室里,石蕾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代理商居然对自己意外施恩,提供了这次机会,惊的是这次机会来得太特别,她不清楚这位代理商对自己意外接纳的目的何在。事前,石蕾其实已经跟广告部的那些业务员有过多方面的接触,也知道,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实际上是利用自己的色相在进行这项业务。面前这个代理商,是否也含有这方面的目的?如果真是如此,她应该怎么办?这是她的第一笔广告业务,对方如果提出额外的要求,她应该怎样处理呢?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石蕾显得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那位代理商是个看上去很亲切的中年人,待石蕾坐定之后,他便说:“我的时间有限,现在,我想详细地听一听你的想法。”
听了这话,石蕾的心中又是一喜,看来,自己所能打动对方的,真是刚才的那几句话。于是,她开始较详细地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谈话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她对洁尔阴这种产品的认识,以及其在曼谷的市场前景。第二则是洁尔阴在曼谷目前的市场占有情况。她说,她进行过一些较浅层次的了解,目前曼谷市场上同类产品主要来自美国以及日本等地,效果当然不错,但价格也是非常之高。因为这些产品进行曼谷市场的时间早,所以市场占有率也很高。与这类产品相比,洁尔阴的代势极其明显,第一,效果不会比那些产品差,第二,价格要低得多。加上在曼谷的中国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原本就了解这项产品,所以,只要宣传工作跟上去了,在美日产品所占有的市场上迅速撕开一道缺口的可能性极大。至于广告策略方面,她认为应该盯准那些熟悉这项产品的中国用户,让他们清楚这项产品已经进入了曼谷市场,然后再由他们做义务宣传,产品销路很快就可以打开。
这一番介绍虽然并没有用太长时间,但十分钟显然是不够的。石蕾见代理商已经第二次看手表,她便十分知趣地结束了谈话。
代理商见她停了下来,也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而是将秘书叫了进来,吩咐她在明天安排一个时间,他要跟石蕾详细地谈一下此事。然后,便礼貌地将石蕾送出了门。
石蕾离开代理商办公室之后,她说她有一种预感,这单业务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坐等明天的到来,而是回到了报社,更加详细地查阅了有关洁尔阴进入曼谷的一些资料。接下来,她又去进行了一番私下的市场调查,在大街上拦了一些行人,向他们提了一些问题。当天晚上,她又根据这次随机调查写出了一份极为详细的调查报告。
第二天见到代理商的时候,她将这份报告交给了他。
“根据我昨天的调查,曼谷的华人有百分之八十知道洁尔阴这种产品,但只有百分之三的人在泰国使用过。这百分之三的人中,有百分之四十是从国内带来的而不是在曼谷市场上购买的。在华人以外的人中,知道这种产品有百分之十一稍强,他们知道的途径主要是靠广告。但使用的人是零。”
石蕾同时说出了另外一组数字,比如美国以及日本同类产品在曼谷市场上的情况。她说,她的调查表明,被调查者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使用美国以及日本的产品,而且使用率极为频繁。同时,她也曾问到那些使用美国以及日本产品的用户,如果市场上有一种效果同等、价格却要低许多的产品的话,他们是否会接受?他们的回答是可能会试一试。由此可知,洁尔阴要在曼谷占领一定的市场份额,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还在于两点,一是要让用户知道这种产品的存在,二是要在市场上见得到这种产品。
代理商一边听石蕾介绍,一边看她提供的那份报告。等石蕾介绍完之后,他才说,当初,他们也曾委托曼谷的一些市场调查机构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基本是一致的。
听到这话,石蕾心中有一种发凉的感觉。对方既然已经调查过了,她这出奇制胜的一招便是无用劳动,根本不可能有指导意义。
但接下来,代理商所说的话,又一次让她开始激动起来。
代理商说,关于市场情况,他们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不清楚,也不敢冒然进入曼谷市场。令他感兴趣的,并不是石蕾提供的这份调查报告,而是石蕾为了得到这份广告所做的一切。他坦率地说,每天,他都要接待许多的广告业务员,即使是《世界日报》的广告业务员,他也有过接触,他甚至提到了几个名字,石蕾虽然跟那几个业务员不熟悉,却也知道她们。
如果仅仅以色相的成分来赢得这笔业务的话,石蕾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她知道,代理商提到的几位本报业务员,任何一个都比她漂亮和性感。
代理商挥着他手上那份调查报告说:“在我所接触到的广告业务员中,向我提供这样一份东西的,你是第一个。”
石蕾从这句话中看到了希望,于是说:“我对洁尔阴非常有信心,所以,我很希望在洁尔阴开拓曼谷市场这件事上,做一点工作。”
代理商说:“那么,我们就试一试吧,但愿一切如你所想。”
就这样,那位代理商在石蕾的合同纸上签了字,同意先在《世界日报》做一个8000泰铢的广告。具体事项,比如代款方式以及刊登日期等,她可以直接与他的秘书商谈。
石蕾喜出望外,没料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办成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广告,因此十分认真。她拿到钱款以及广告词之后,极其认真地对这则广告进行了一番研究。石蕾学的是中文,而且颇有些文彩,又对市场情况进行过一番调查,尤其清楚洁尔阴的市场优势所在。她研究过广告词之后,觉得广告词不够有力,因此她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拟出了一份全新的广告词。第二天,她就赶到了代理商的办公室,希望跟他谈一谈此事。代理商同一个商户一起喝早茶去了,还没有来办公室。他的秘书知道了石蕾的来意之后,颇有些不而烦,她对石蕾说,你的目的只不过是拉到这个广告,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事情,你何必要过问?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吗?
石蕾的冲天热情,被这兜头一盆凉水泼没了。结果她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个广告,当然是按照代理商提供给她的文稿登了出来。
最让她兴奋的还是拿到第一笔4000泰铢的广告提成,石蕾立即打通了那位代理商的电话,希望能够给她五分钟时间。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买了一大堆热带水果跑去见他。真诚地向他表示感谢,并且说,这笔业务虽然不大,但对于她的信心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以后,她如果在这个行业稍稍站稳的脚跟,一定要请他吃一餐饭。
代理商对此反应不是太热情,他淡淡地告诉她说,广告登出来后,效果不是太理想。同时他又说,毕竟广告刚刚出炉,他也知道,不能要求立竿见影,有些广告效果是慢慢显现出来的。
石蕾抓住了这个机会,对代理商说,她个人认为,广告效果不是太理想,有两方面原因,一是他刚才所说,效果反馈需要一定的时间。其二,她觉得广告词也有一定的关系。目前所登出的这份广告,没有充分地考虑到洁尔阴这种产品的市场优势,不是以自己的优势来与市场上同类产品竞争。
这话又一次引起了代理商的兴趣。他告诉石蕾,这份广告词是他的秘书拟出的,他作了一点适当的修改。虽然他也觉得不是太满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拟定广告词这样的事,他不是太内行。
石蕾于是拿出了自己早已经拟定的那份广告词,当然,她并没有说出自己曾经来找过他却被他的秘书奚落一通那件事。
代理商看过广告词之后,态度顿时大变,他问她今天还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就一起吃餐饭,他请客。
石蕾确实没有安排,而且,她也很想进一步跟代理商搞好关系。她知道,洁尔阴如果想在泰国打开市场,就要形成一种广告冲击力,也就是说,今后还将有很多的广告。跟他搞好关系,就等于掌握了一个固定客户。
吃过饭后,代理商又提议一起去唱歌。
这一次,石蕾的心中可就开始打起小鼓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吃饭还没有什么,但如果是两个人坐在KTV包房里唱歌,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她很相拒绝,却又左右为难,担心惹得对方不高兴,将已经建立的关系给毁了。何况,看上去他十分的正经,似乎没有半点非份之想。
如果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广告业务员,很可能找个借口拒绝这一要求,可是,石蕾是个新手,她完全不知所措。一方面想保住这个“衣食父母”,另方面又不想以出卖自己的色相来获得广告业务。就在这种极度的矛盾心理之中,她陪着代理商走进了一间KTV包房。
熟悉了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代理商非常喜欢唱歌,唱得还很不错。同时,他也很喜欢听歌。石蕾也很喜欢唱歌,而且她的唱法跟流行的那种靡靡之音不同。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这种嗓音更显示了一种苍凉的风格。代理商非常欣赏她的这种唱法,认为听她唱歌,完全是一种享受。那一个晚上,他的目的仅仅只是听石蕾唱歌以及陪着他唱歌。
随着时间的流逝,代理商没有任何出格的语言以及动作,他们单独唱或者是合唱,十分的投入,唱得也开心,石蕾的警惕也渐渐松懈下来。
也正是这天晚上,他们有了工作以外的交谈。
石蕾谈到了自己的家庭情况以及来曼谷前后的情况,也谈到了自己那个势利的姨妈。代理商说,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亲戚,那是因为她运气不好。同时又说,凡事应该学会从另一方面去想,她有坚韧不拔的性格,有充分的生活磨练,这实际上是一种成功的准备。中国有句古话,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什么的。外国名人也说过,磨难是成功的垫脚石之类。代理商说,他读书的时候读到这些话,一方面觉得这些话说得很好,另一方面又觉得只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就不切实际。现在他才明白,这话确实有道理,任何一个人,他所经历的生活磨难,将来都会成为他人生之中最为宝贵的经验,这种经验会为他们今后的成功打下基础。
接下来,他也介绍了自己。他说,他个人的经历其实就非常曲折,下乡当过知青,又通过高考返回了城市,还曾经跟一个高干的女儿结婚。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从此走上了好运,没料到,婚后的生活十分的不和谐。妻子的优越感太强,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家里,都居高临下。在夫妻生活之中,他不是一个平等的存在,始终都是一个受压制受指使的对象。他实在无法忍受了,便与那个高干子女离了婚。离婚之后,他的日子更加的难过了,因为他的前妻很有势力,即使她不说任何话,
那些领导们也会在他面前制造许多的麻烦,何况她还在幕后操纵一切,因此,他的生活便陷入了空前的黑暗。
好在国内的形势发生了变化,机会多了起来。他于是愤而离开了工作的单位,也离开了那座城市,跑到了南方。他是最早闯深圳的那批人,别人到深圳找工作非常难,可他很容易,因为他是老三届毕业生,又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这样的人在当时是非常吃香的。可当时的深圳开放程度还不是太高,不像后来,如果看中了某一个人,即使调不出人事档案,可以另外为他们建立新人事档案。可在当时,他是愤而离开原单位的,没有办理任何手续。所以,原单位便给了他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将他除名了,即使想调档案,也没有档案可调。
代理商说,他在深圳吃尽了苦头,因此,他也就非常理解那些出外闯世界的人,只要可能,他很愿意帮助那样的。在他看来,那就像是在帮助多年以前的自己。
石蕾很快就理解了这位代理商所说的一切。事实也正是如此,他的生活如果太平静的话,他也不可能想到要去闯深圳,自然也就不会经受如此之多的磨难,同样,他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功。
后来石蕾对我说,那是她到泰国之后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从此以后,她与那个代理商成为了好朋友,甚至超越了一样的朋友之情,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对她十分的照顾和爱护。遇到他有什么应酬活动的时候,他会给她打一个电话,请她一起去。她并不是以陪玩小姐的身份去,而是以他的好朋友的身份。通过这样一些活动,她认识了他的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也因此做成了一些广告生意。
当然,她最大的广告客户,始终都是这个大哥哥。
石蕾对我说,就在那天晚上,他同意给她第二个广告,并且更换了广告词。后来的事实证明石蕾是对的,新的广告登出来后,效果开始明显起来,为此,公司不得不开设了一条电话专线,专门解答一些潜在用户所提出的各种问题。从那以后,洁尔阴在《世界日报》的广告量不断地增加,石蕾每个月都要从这项产品上赚到好几万泰铢。另一方面,代理商为石蕾开辟自己的业务关系穿针引线,给她介绍了许多的朋友。几年下来,石蕾从代理商以及他所介绍的业务关系手中拉到的广告加在一起,石蕾赚到了好几十万泰铢。家里的那笔债务当然是早已经还清了,她甚至还付出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息。
石蕾承认说,那个代理商是她命中的贵人,是她的依靠和支柱。他们交往已经很长时间,他从来不曾明示或者暗示过需要她用色相对他回报,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这份友谊,成了她这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可贵的财富。
在与我谈话的时候,石蕾最喜欢将这位代理商与她的姨妈进行比较。姨妈与她是有血缘关系的,但血缘关系其实也是一种十分不可信的东西,甚至是一种欺骗的最好媒介。相反,她与那位代理商唯一的关系只是有着一点点共同的经历,那就是外出闯世界。这样经历的人世界上多得很,而她能够遇到他,真有些命运巧合的意味。
另一方面,石蕾还告诉我,时间长了以后,她对姨妈的态度多少也有些改变了,她不再那么仇恨她,当然,也不可能再将她当成自己的亲人。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再叫她一声姨妈了。
我问她,后来是否还去见过她的姨妈?她说去过,那是她在曼谷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子之后,姨妈仍然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仍然开着那间小店,也仍然做一些婚姻中介的生意。
那天,她驾驶着新买的车子,直接到了姨妈的小店前。那间小店通常都是由姨父经营的,姨妈很少出现在那里。但那天非常巧,石蕾的车子停在店前时,姨妈以
为来的是什么贵客,立即笑脸出迎。当她看清从车上走下的是石蕾时,那张笑脸顿时凝固了,有那么一秒或者是几秒时间,她显得不尴不尬。接着,她又换上了笑脸,热情地叫着石蕾。
与姨妈相比,姨父所表现出的热情倒是要真诚得多。
石蕾在谈到这次与姨妈相见的经历时,显得十分的开心,有一种报复似的痛快。她说,当姨妈知道她刚刚驾驶的车子是自己买的时,脸色又一次大改变,现在不仅仅只是热情,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讨好和巴结的意味。姨父倒是真的非常高兴,当即对自己的老婆发出命令,要她回去做饭,让石蕾去家里坐坐。姨妈这次是真的很
希望她去,但石蕾却制止了她。她将欠下的一个月的房租交给了姨妈,然后又约定了时间,请他们全家去了曼谷最好的一家酒楼,大大地铺张了一回。埋单的时候,石蕾故意问:“多少钱?”
她当然没有必要这样问,只要看一眼就清楚了。
她这样问是有目的的,她想让姨妈一家人知道,仅仅只是这一餐,就吃去了她一家人两个月的生活费。
事后石蕾对我说,她是那种在艰苦环境中长大的人,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吝啬鬼,对自己极其克扣。买房子买车当然是另外一回事,那是生活以及工作的需要。除了这两样之外,她很少大笔地花钱,即使是后来进入了曼谷中产阶层之后也同样如此。正因为知道赚钱不容易,花起钱来,才总想一元当作两元用。但这一次,她却是破天荒的大方潇洒。她对我说,她从来不知道,花钱竟然是一件如此痛快的事情,那真是痛快极了。尤其是花到了别人都为她捏一把汗甚至是替她肉疼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没法形容。
有关这次的晚餐,石蕾提到了许多的事情,比如曾有那么一瞬间,姨妈对她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她立即就明白了姨妈此时在想什么,姨妈在嫉妒她,非常的嫉妒。在这种嫉妒心理支配下,姨妈很快找到了一种心理平衡,认为她所赚得的钱是通过出卖皮肉赚来的。于是,她对石蕾颇有些不屑,同时又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做那种行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要考虑自己的将来,同时还要为自己的安全打算,为了赚点钱染到了带A字头的病,那可就太不值了。
石蕾却从姨妈的神态中看出,她倒是很希望自己患上带A字头的病似的。 她知道,自己如果被证实患了艾滋的话,姨妈一定会非常痛快。她可不想给对方这种机会,因此,她告诉姨妈,这种忧虑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她与那种职业不沾边,她所赚得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于是,她又一次看到了姨妈脸上的尴尬,同时,她也从这种尴尬中获得一种报复的快感。
另一个细节也很值得一提,当姨妈知道她与胡同居之后,颇为吃惊,大声地对石蕾说:“你怎么能这样?你们只不过是假结婚,怎么能够弄假成真呢?你太不了解这些泰国人了,他之所以肯跟你在一起,完全是看你赚到了一点钱。阿蕾,听姨妈的话,快点跟他分开吧,要不然,你的钱要被她骗光的。”
石蕾真是痛快极了,她故意装着不明所以地说:“跟他分开?为什么?我跟他是合法夫妻呀!”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们虽然有法律手续,可那一切毕竟是假的呀!而且,他也根本不可能对你真心,这一切,都是因为钱的缘故。他是因为钱才跟你假结婚,也同样是因为钱,才跟你弄假成真的,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石蕾同样装出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对姨妈说道:“就算他是为了我的钱,又怎么样呢?我在曼谷赚的钱,我一个人又花不完,有一个人帮着我花一花,这种感觉也很好呀!”
姨妈可真是要被她给气死,对她进行了一番开导,又是什么你的家庭并不富裕,你应该多想想你的父母,又是什么你一个人在曼谷,要为自己今后打算打算,给自己多留点机会。千万不要被人给骗了。只差没有说出你的钱花不完,由姨妈来代你花吧。
当然,姨妈也没有忘了向她诉苦,说什么当初说好了去美国的,但因为石蕾在泰国的缘故,他们将行程一推再推,最后,那边改变了态度,美国去不成了,他们还损失了一大笔钱。
石蕾心中十分清楚,姨妈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圆曾经在自己面前所撒的那个谎,另方面,当然是想从外甥女那里捞点“损失”补偿。石蕾当时抱有一个多少带点恶毒的想法,她暗暗告诉自己,如果姨妈直接提出要钱的话,她会给那么一点点,直接提出就等于是在向她乞讨,她只当是在施舍,做了善事。如果姨妈想由石蕾提出给他们一笔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可不想花这种冤枉钱。
至于石蕾后来跟胡之间的婚姻弄假成真,那又是另外一个十分曲折的故事了。
石蕾对我说,就现在来看,她在曼谷似乎生活得非常好,事业成功,婚姻幸福。而且,自从找到了广告业务员这份职业之后,一切都似乎非常的顺利,尤其是交了那个代理商朋友,使得她的整个人生彻底地改变了。但事实上,她在这条路上走得有多么的艰难,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后来向胡发出召唤,对他说:“老公,你回来吧!”也完全是这种艰难的产物,她是在完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想到走出这一步的。
正如她当初进入这个行业时其他同伴告诉她的一样,有许多人不得不拿自己的色相去赢得自己的业务客户,而一些客户也要求广告业务员以自己的色相作为交换的条件。有关这一点,我十分的理解,虽然我没有在泰国当过广告业务员,但我在海口干过同样的事情。我本人作为男性,当然不太可能遇到这方面的困扰,但我的那些女同事们,就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而且,你只要了解一下她们的业绩,便会知道,那些经常说自己受到性骚扰的女孩,她们的业务量很难大起来。相反,那些从来不谈论此事的人,经常都会有大笔大笔的业务。只要你稍稍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这些业务通常都是以跟客户睡觉作为交换条件的。
石蕾当广告业务员,自然会经常地遇到这样的困扰,而她又不是那种愿意以自己的色相来换取业务报酬的人。这就使得在这个行业中的生存更加的艰难,经历也就更为复杂。
她有了收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离开了那个越南女人,自己租了一间没有冷气的单身公寓。
泰国是一个没有四季的国家,严格说来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夏天,即使是气温最低的时候,也有二十多度。人们将泰国的气候分为三季,三至五月气温最高,平均在32°~38°C,被称为“热季”;从六月开始,雨量增多, 经常大雨滂沱,气温略有下降,直至十月,称为“雨季”;十一月至次年的二月,气温下降,平均在22°~26°C之间,天气干旱无雨,因此被称为“凉季”。
在这样的一个城市里,石蕾住着没有空调设备的单身公寓,生活状况可想而知,雨季还稍稍好过一点,如果是热季,进门就感到一股热流扑面而来,其热度比外面更甚,四面墙仿佛都被火烧红了一样,不断散发着热气。为了少受煎熬,石蕾一般都尽可能地晚点回来,以便室内的气温略有下降。晚上睡觉,即使是寸缕不着,仍然是热汗淋漓,难以入眠。为了第二天有足够的精神投入工作,她必须想尽办法尽快地睡着,因此,她想出一个办法,在家里准备了好几条大浴巾,一到晚上,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大浴巾泡在凉水里,睡觉的时候垫在身下。用不了多久,冷浴巾又被她的体温以及室内的温度捂热了,她被热醒之后,便跑进浴室,用冷水冲一个凉,再换一条湿浴巾垫着,继续睡觉。
与她所遇到的其他难题相比,天气的炎热反倒是最小的一件事。
最令她难以忍受的,当然是经常会受到一些男人的骚扰。
后来,她在向我谈起此事时,曾经对我说:“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在泰国这种地方,你们要找女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算是好色,也应该去找那些愿意献色的女人才对呀。何况,我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色相,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有什么地方吸引那些男人。”
这话确实有些令我面红耳赤,她这话可是一竹竿打倒一船人,似乎连我也算在其内了。
另一方面,我又确实很了解男人的需要和心理,也确实见识过不少见了女人就动心思的男人,不论对方是否有点姿色。这个世界上,有些男人玩女人,并不在于体验那种瞬间的快感,而是体验一种虚荣心的满足。比如有的男人所追求的是他这一生曾经与多少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也有的男人追求的是他曾经干过多少个处女,还有的男人,仅仅因为某一个女人难以攻克,便激起了无穷的斗志。尤其是那些事业成功的男人,他们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前提,就是他们具有极强的征服性。这种征服性不仅仅只是体现在事业上,也同时体现在对女人的征服上面。
作为广告业务员,石蕾正周旋于这样一些成功的男人之间,而她又恰恰是那种难以征服的女人,并非她的姿色对男人形成了强大的引力,而是她的存在形成了对男人的强大挑战。
因为经历得多了,经验也老道了,对于那种直接切入目的的男人,她有了许多应付的手段。尽管如此,还是骚扰不断,那些男人们为了征服她,可算是挖空心思,想尽办法。
她给我举了几个例子。
有一次,她跟一个广告客户谈生意,那个客户仅仅只是跟她谈了几句,就将自己的秘书以及保镖赶走了,然后就坐到了她的面前,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她,让她全身都不自在。为了能够拿到这笔业务,她不得不忍耐。客户似乎得到了她的默认,胆子也就大起来,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搭上了她的肩。这样的事,石蕾可以说见得多了,她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又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移下来,并且向旁边稍稍移开了一点身体。
那个客户手中拿着她的广告协议文本,似乎是要与她研究上面的条文,更进一步向她靠近了一点,一面跟她说着话,一面就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腰部,并且以极其快的动作,一把将她抱住,做势要吻她。
石蕾再一次挣脱了他,然后说一声对不起,起身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石蕾已经想好,自己应该告辞,这个男人实在太色,如此纠缠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当她从卫生间出来,向那个男人告辞的时候,没料到那个男人的态度大变,对她说:“为什么急着走呢?难道你不想等我签了这份协议再走吗?”
石蕾只好撒谎说,她另外还约了一个客户,时间已经到了,她必须尽快赶去。那笔业务是已经谈好了的,她要赶去签约。她不能因为现在这份尚没有把握的业务而丢掉一件原本已经到手的业务。
这话似乎很起作用,男人当即在协议上面签了字。
协议只不过是一种意愿,要对方履行协议,尚需要一番功夫,只有广告费到了《世界日报》的帐上,这单业务才算是真正完成了。无论是石蕾还是广告客户都清楚,没有人会为了这样一份协议去打官司,原因是协议上的金额,远远不够用于打官司的开支。现在国内的情况也是如此,要打一场官司,请律师需要花一大笔钱,还要做一些官司以外的工作,同样要花一大笔钱。最终,官司即使打赢了,对方担负毁约赔偿以及诉讼费用,但是,额外的支出,却是不会在帐面上显示出来的。所以,拿回的钱,绝对会远远少于支出。而且,《世界日报》肯定不会承担这部分费用,所有的钱,都得业务员自己掏出来。只有极个别认死理的人,才会一条道走到黑,要跟人家较真下去。
过了几天,那笔广告费没有到帐,广告部负责人便让石蕾再催一催。
石蕾打电话给那个男人,对方说,这件事,他还需要考虑一下,因为他太不了解石蕾了,担心自己受骗。石蕾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借口,他如果真是想了解石蕾的身份以及信誉的话,只需要给《世界日报》广告部打一个电话,一切就都搞掂了。
她问到底要怎样才能算是了解?她需要办些什么手续,对方才肯信任她。那个男人说,要看一看她的有关证件,同时还希望看一看她的住处。以后,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有个送律师信的地方。
为了这笔生意,石蕾不得不委曲求全。反正,她暗中把握一个标准,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可以让步,只要不试图突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行了。她将那个男人带去看了自己的住处。
住处十分简陋,条件极差。看得那个男人似乎顿起恻隐之心,一再说,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又暗示说,只要她主动一点,努力一点,其实可以有比这好十倍的地方。石蕾当然明白他的话意,只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既不附和,也不表态。
石蕾带那个男人去自己的住处时,特意选择了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这也可以说是她的巧意安排,那个男人比较胖,不耐热,进到她那没有空调的房间,浑身的汗便如雨一样滚落。他当然不肯在那里久呆,更不可能在那里做什么事情,否则,被热死了,还不知自己是怎样死的,他绝对不敢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很快,他就提出离开,又提议一起去吃饭。
席间,男人直接对她说,没想到,她的生活条件如此艰苦,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她改善条件,住到更好的地方去。同时,他也暗示她,唯一的条件,就是他需要她的色相。
石蕾说:“我没有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我很自由,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让我觉得十分安全。”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有热带风暴到来,下了一场透雨,天气突然转凉了。
石蕾自然非常喜欢这种变化,这一天刚好没有什么应酬,她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寓所,洗过之后,便在床上躺了下来,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了。她睡得糊里糊涂,醒过来之后,抓过床头的钟看了一眼,见已经过了午夜。她将门拉开一条缝,防盗锁的链子仍然是扣着的,见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广告客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么晚了……”她想拒绝对方进入。
“我突然想起还有几个重要的细节,需要认真讨论一下。”客户说。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将人家堵在门口,只得松开了防盗链。
门刚刚打开,那个男人便跨了进来,并且立即将她搂在了怀中,什么话都不说,就要亲她。
石蕾大吃一惊,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并且告诉对方,她不是那种女人,请对方自重。她可以说是够委曲求全了,如果不是为了那笔业务,她可能拿出那种女子防身剂,向他的脸上猛喷。
尽管如此,男人仍然感到十分恼怒,带点恶意且威胁地对她说:“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从我这里拿到广告的小姐,没有一个不跟我上床的,你自己想清楚。”
“根本不必想。”石蕾说,“如果你想以此为交换条件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宁可不做这个广告。”
男人没料到石蕾会如此倔犟,也因此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
“我劝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你看,你住的条件这么差。只要依我了,以后,我会有源源不断的广告给你,你很快就可以搬到一个有空调的房间了。何必呢,这件事,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相反,却可以赚到一些钱。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回扣是多少。”
石蕾气得全身发抖,指着门口,对他说道:“你给我出去。”
真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男人摆出一副无奈嘴脸,对她说道:“我今天不出去,你能将我怎样?我今天一定要搞你,你又能将我怎样?”
“出去!滚出去!”石蕾愤怒地大叫。
那个男人淫笑着向她逼近。
他心中当然清楚,就算是他今天将石蕾强奸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世上还真有那种认死理的女人,会在事发之后去告他强奸。但事实上,强奸这种案子,在世界上的很多国家都是无法打下去的,因为只要一涉及到利益关系,陪审团便会认为案件是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比如他们原本是有某种交换的,后来因为女方的目的没有达到,才会告到法庭。而那个男人要提出对自己有利的证供,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第一,当晚发生的事,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没有第三个证人,谁站出来说什么,都只是一片之词;第二,石蕾并不是那种美貌如花的女人,而这个男人在曼谷这种地方,要找性发泄对象,又不是一件难事,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样一个女人的身上实施强暴行为;第三,他们之间有一份业务合同,男人完全可以说,他之所以签下这份合同,是因为石蕾答应过用色相报答他。于是,他们之间便有了这件事。但他没有料到,事情发生之后,石蕾立即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比如要求他给予更多的广告之类,被他拒绝之后,她便以要告他强奸相要挟。他以为她只不过说说而已,根本没当一回事,岂料她真的告到了法庭。这样的证供,石蕾是很难驳倒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石蕾之所以一再容忍了客户的纠缠,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那笔业务,她不想放弃。但如果是以失身为代价,她绝对不愿意,所以,她心中清楚,今天是必须撕破脸了,否则,这一关恐怕难过。她见男人向自己逼来,便慢慢地向后退,退到自己沙发旁边,坐下来,悄悄地伸手,从包里掏出了女性防身剂。
男人被情欲烧昏了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在干些什么,见她坐在沙发上,心中大为得意,知道坐着是难以反抗的,便像饿狼一样,猛地向她扑过去,抱住了她,一张嘴在她的怀里乱拱。
我早已经说过,石蕾是那种力量型的女人,她猛地挣扎了一下,使得那个男人的身体离开自己有了一点点距离,然后拿出那支喷剂,对着男人的脸,就是一阵猛喷。
男人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当即被喷得满脸都是。
那种东西有着一种特殊的刺激作用和麻醉作用,其性能跟警方使用的催泪瓦斯非常相似,被喷到眼睛里以及口中,将会十分的难受。因此,石蕾偷袭成功之后,那个男人顿时失去了战斗力。她又再接再厉,顺手抓了一个衣架,向他打去。在此情况下,那个男人只有仓惶撤退,临退出门口时,还被石蕾赶上前去,照准他的屁股踢了两脚。
这一事件的结果也是可以预知的,第二天,客户就让自己的秘书打电话给石蕾,取消那份广告合约。
石蕾心中非常气恼,但也并没有想进一步讨个说法,她当然知道,打官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费时费力又费钱,最终,自己到底能讨到多少便宜,实在难说。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就此算了。
没料到,莉妮知道此事后,大为石蕾不平。
在我的上述介绍文字中,没有提到莉妮与石蕾的相识过程,因为她们的相识,并不是这个传奇故事中一个生动的部分。真正说起来,她们的相识非常自然而且必然。莉妮在曼谷的华人社交圈中是一个出名人物,而石蕾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也经常出入当地的华人社交圈,因此认识了莉妮并且很快成为了朋友。
莉妮告诉石蕾,这件事一定不能就此算了,那实在太便宜那个色狼了。她帮石蕾分析说,无论在什么地方,打官司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她嫌麻烦,而他则会更怕这个麻烦,对于他来说,还不仅仅只是麻烦这么简单,第一,这场官司他必输无疑,他不仅要赔进大笔的诉讼费用不说,最后还是要付出广告费;第二,生意人最重要的是个名誉,官司一起,对石蕾不见得会有任何损失,可对他来说,如果因此失去客户的信任,损失可就大了;第三,他是有妻室的人,一旦她的妻子知道此事,定不会轻易饶过他,闺房失和,会让他焦头烂额;第四,时间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损失时间,就等于损失金钱。综合以上四点,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打这样一场官司。
石蕾也知道,一场官司下来,确实可以令对方威风扫地,灰头土脸。不过,有这打官司的时间,她说不定可以谈成几笔广告,而打官司却不得不付出一笔相当的费用,两相比较,她是亏了。因此,她还是不愿打这场官司。
莉妮顿时叫了起来,“谁让你一定打这场官司了?我有一个朋友,是很有名的律师,在曼谷有点身份的华人,只要遇到诉讼,都会找他。一样来说,只要知道他的名声的人,一旦他出面了,对方都愿意庭外和解。我们可以去找他,仅仅只是交一点律师费,由他出面,给那家伙去一封律师函。那家伙知道打官司对他不利,自然会让步,事情就解决了。”
石蕾对打官司这种事,实在是一点都不在行,听莉妮说得似乎简单,也就同意了。
当天,莉妮便约她的那位律师朋友出来,将石蕾的遭遇告诉了他,那位律师朋友当即表示愿意帮这个忙,象征性地收了一点费用。第二天,律师函便送到了那个客户的手中。那个客户拿到律师函之后,显然权衡过一番,最后只得妥协了,将那笔广告费划到了《世界日报》的帐上。
这当然只是许多骚扰中的一件。
石蕾向我谈起这些经历的时候,梨花带雨,哭得十分的伤心,可见她确实受尽了委屈,我也因此很容易就理解了她后来的一些行为。
她对我说:“一个人在曼谷打天下,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真是太难了。”
这种感觉我是有过的,当初,我从四川跑到海口,也同样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不说是举目无亲,而且举目无友,周围人海茫茫,全都不知根不知底,没有一个人是你敢相信的,心中有任何话,只得憋着,绝对不敢对别人说出来,否则,可能会引起许多的麻烦,比如你的计划被别人偷走了,你的隐私被别人窥探了,因为别人知道你的弱点,因此你被人算计了。这样的事情,我自己遇到过,也无数次见到身边的人遇到过。那还是在国内,而我又是一个男人,对独身闯世界的体验就如此的深刻,更何况石蕾身在异国他乡,又是一个单身女人,磨难之中,更加了无穷无尽的性骚扰,其难更甚于千万倍。
石蕾开始从事广告业务只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据她告诉我,比较顺利的是那个洁尔阴代理商以及由他介绍的朋友,而其他一些业务关系,十桩之中,就有七八桩会遇到骚扰。这种骚扰当然不全是那种见面就要用强的,也有些人专门以骚扰别人为乐,比如晚上打一个电话,故意在电话中说起一些十分淫秽的故事。说话的人以此取乐,而听的人却心惊肉跳,总担心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
如果从事的是其他职业,为了自我保护,石蕾完全可以对自己的电话号码保密,可是,她从事的是广告业,随时都可能有广告客户找她,电话是她的工作所必须的,而且也根本不可能保密的。
为此,石蕾十分的痛苦。她在这个行业干得很好,也知道要曼谷想转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想,如果能够有办法免于这种困扰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完全没有负担地干自己的事业,并且,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获得成功,至少可以在这个行业中赚到足够她发展另外一种事业的资金。
在曼谷,石蕾没有亲人,虽然那个姨妈与她有血缘关系,但石蕾根本就不认为她是自己的亲人,或者根本就不认为那是一个正常的人。在石蕾的眼里,姨妈甚至都不如那些赤裸裸地向她索取性的男人们。男人们只不过是在表现人类的动物性,那只不过是人物进化过程中一种没有进化的原始丑恶。但她的姨妈则不同,姨妈身上的丑恶,是人物进化过程中形成的,是一种智慧的丑恶。
除了姨妈之外,她有两个朋友,其中一个当然是那个洁尔阴代理商。在她的心目中,那是一个既像兄长,又像朋友的人,能够遇到他,可以说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石蕾向他谈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希望他能够替自己想想办法。
但结果非常遗憾,他所能提供给石蕾的仅仅只是一些关于人性的知识,比如石蕾早已经理解并且多次领教的人的动物性。男人天生就是一种攻击性动物,尤其是对女性的攻击,无论那些社会人家或者生物学家们是否承认,其实人类的历史,就是男人们攻击女性或者说征服女性的历史。因此,他认为,石蕾根本就不可能与这样一部强大的历史对抗。他觉得,石蕾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向这种历史妥协,一是逃避。
朋友的话是对的,他是男人,非常了解男人的天性。有一点石蕾不明白,他也是男人,但他对她不仅是无害的,却是有益的。她向他提出了这个疑问,他说,其实,如果她这样看他的话,那就完全错了。他是男人,所以,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样,对女人具有危险性和攻击性。而这只是普遍而言,却不包括对待朋友,对朋友不具备危险性,这是人类进化的重要标志之一。
现在,石蕾更深刻地了解了自己的这个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首先是一个男人,其次才是一个进化了的人。她没有成为他的攻击对象,很可能并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变化,至于这种变化所引发的原因,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至少有一点她是清楚了,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妥协二是逃避。
妥协是她绝对不愿意的,这一点根本不需要考虑。但是,逃避吗?她知道逃避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离开这个行业,去找一个新的工作,这也同样是她不愿意的,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准备选择新的职业。当然,如果确实无路可逃的话,她也只好走这条路了。
然后,她又将此事向自己的另一个朋友谈起,这个朋友就是莉妮。
莉妮跟那位代理商朋友毕竟不同,他是男性而她是女性,前者更了解男人而后者更了解女人。如果说要讲座女人怎样保护自己这个话题,莉妮所知道的办法,显然要比一个男人多许多。
“你可以找一个男人来保护你。”莉妮说。
这话刚出,石蕾就叫了起来。她误会了莉妮的意思,以为莉妮是建议自己请一个保镖,一方面,她不愿出那样一笔钱,尤其是请保镖费用不菲,那确实是她目前的经济环境所不能承受的。另外,保镖当然是男人,这会不会成为一个才出虎口又入狼窝的例子?
莉妮笑着说:“你完全是被这件事搅糊涂了,难道女人要找一个护花使者,就只有请保镖一条路可走吗?你可以找一个老公呀!”
找个老公?石蕾吓了一大跳,她现在可是一个有法律丈夫的人,再去找个老公?她岂不是要犯重婚罪了?
石蕾虽然跟莉妮是好朋友,但她假结婚来泰国这件事,却是从来都没有向莉妮提起过。如果不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她与胡弄假成真了,她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谈起此事。假结婚毕竟是钻了法律的空子,一旦被发现的话,不仅会立即取缔婚姻关系,而且还会成为公诉案件。
回到公寓之后,石蕾的脑中一次又一次闪现着莉妮的建议。
找个老公,实际上也就是找一个保护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白天去别人的公司谈生意,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某个客户即使想对她实施攻击,也不能不考虑一个身边的环境。晚上就不一样了,人家可能打电话到她的家里,甚至是直接跑过来。如果她的身边有个男人,这样的电话,由她的老公去接,而有人来拜访,也由老公去开门,即使别人打什么坏主意,见她身边有一个男人,也只好打消这一念头了。
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她到哪里去找这个男人呢?再说,她现在是有婚姻关系的女人,如果现在与胡解除婚姻关系的话,她在泰国居留的时间不够,泰国方面是不会允许她在这里居留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考虑,她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可以将与胡的关系向前推进一步?反正,她与他已经有了婚姻关系,真夫妻假夫妻,也只不过一层纸而已,就算她不将胡找回来,在广告这一行混得久了,很难说哪一天不被什么恶人夺去了贞洁,真是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将自己的一切交给胡。一来他让自己看了顺眼,二来吗,他们毕竟是合法夫妻嘛。
主意拿定之后,她给清迈发了封信。
不到一个礼拜,那个跟她有着“法定婚姻关系”的小伙子胡来到曼谷找石蕾。
石蕾坐在他的对面,仔细端详着他,这个假丈夫确实漂亮,同他在一起,不会丢脸,再加上他能讲泰语和中文,同他合作应是最佳拍档,这样也会少了许多性骚扰。
石蕾同他坐在一起,不仅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倒觉得非常安全。她试探着说:“我们住在一起吧!”
胡怔怔地看着她,显得非常意外。
石蕾怕他嫌她穷,不同意这件事,使得她的计划泡汤。这也是很明显的,同石蕾解除婚约之后,他还可以同其他中国女人假结婚,赚更多的钱。石蕾尽量显示自己的富有,向他讲述自己的工作,拿存折给他看。他打量着石蕾的公寓,许久,点了点头。就这样,他们弄假成真了。
某天,石蕾同真丈夫相拥的时候,心态不平地说:“你是我用三万元人民币买来的。”
胡纠正她说:“三万泰币(约值一万五千元人民币)。”
石蕾恍然大悟,她交给姨妈的三万元人民币,有一万五千元被姨妈赚走了。天下竟有这样的姨妈,她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真正相结合之后,广告业务蒸蒸日上,石蕾在外跑业务的时候,胡则紧跟其后,充当保镖、秘书、翻译。几年下来,凭着他们的真诚、热情和一丝不苟的服务,迎来了相当固定的广告客户群,每月的收入也达到三万泰铢左右(值人民币约5000元)。他们从唐人街的低档公寓搬出,到树空威富人居住区租了一间高档公寓,开始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自从他们共同生活以来,最使石蕾感到满足的是丈夫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讲到这里,石蕾的眼神特别亮。
在泰国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里,石蕾的丈夫竟然充当了家庭妇女的角色,每天同石蕾忙完公司的业务后,回到家里,一切家务事全由他包干。
有时,胡见石蕾回到家是又困又乏,便马上端来一盆热热的水,帮她洗脚、按摩、捶背。
“这也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石蕾不无得意地对我说。
石蕾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看起来好象并没有讲完,但以后的故事已没有什么精彩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