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的中国女人 胡杰 著(连载7) - 佳人有约 - 温柔大盗李彤

(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6 次) 时间:2001-08-19 16:11:45 来源:温柔大盗李彤 (温柔大盗) 收藏

第二篇 女富豪的宠妃

1 可怜而又可叹的麦吉
  我所认识的第一个在泰国的中国女人是麦吉,通过麦吉,我与莉妮成为了好朋友,然后,我又通过莉妮,与麦吉成了好朋友。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曲曲折折,弯弯绕绕。
  与麦吉的友谊的发展,是我第二次到泰国以后开始的。
  第一次到泰国,交了莉妮这样一个朋友,也从她那里听说了一些在泰国的中国女人的故事,回来之后,与朋友谈起来,其中几个在报社出版社的朋友就怂恿我,再搜集几个故事,将其写出来。
  下海以前我是个不曾入流的文人,也曾经想过以写作作为自己一生的职业。下海以后,我似乎成了商人,但意识深处,那种文化人的因子还在作祟,一直都在想,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经历也确实够丰富了,如果将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哪怕不经任何润色,也是一篇极为生动的小说。如果有时间和心情的时候,倒真应该好好地坐下来,要写一部真正的商业人生。
  正因为常常都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听了朋友们的一番怂恿,就觉得有关泰国的中国女人,真是一部好书,禁不住跃跃欲试。第二次到了泰国,将这件事告诉了莉妮。莉妮一听,大为赞同,她说,其实,每一个闯泰国的女人都是一本生动的书,如果你要写这本书的话,我相信很多闯泰国的女人都会支持你。而且,我觉得你第一个要写的人就是麦吉。
  我心中暗自一愣,麦吉?哪一个麦吉?该不是喜来登公司的那一个吧。
  莉妮说,正是她,她的经历,比我的经历要曲折许多也精彩许多。尤其是感情故事,我相信你是闻所未闻,就算你有再好的想象力,也一定想不出来。
  对此,我颇有些不以为然。那个其貌不扬,且已经人到中年的麦吉,会有什么曲折非凡的感情经历呢?
  莉妮说:又以貌取人了不是?我告诉你,麦吉曾经是上海滩的一个名女人,早年,她在那里开了一家麦姐餐厅,非常有名,食客盈门,财源滚滚。上海滩上的第一批万元户中可能没有她,但第一批十万元户中,却少不了她的名字。
  我说,这样的人在中国内地多得很,并不算是很特别。
  她说,麦姐曾经结过婚,但她那个老公不是个东西,拿着她赚的钱又嫖又赌,她餐厅里的女服务员,他个个都要睡。
  这也同样不能算是特别的经历,古话说,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人一旦有钱之后,难以把握自己,开始放纵。这种事情是非常多的。
  莉妮又说,她在泰国曾经被一位富婆包过。
  我吓了一跳。这是谣言吧?人家既然是富婆,手中有了大把的钱,何不去包那年轻英俊的白面小生,而要包她呢?对了,富婆自然是女人,麦吉也是女人呀!她曾经有过同性恋的经历?
  这有些像地摊文学的题材了。
  莉妮接着又说,你不要吃惊,那个富婆本人有老公,但她又喜欢女人,麦吉到了她的家里之后才发现,她原来是妻妾成群。麦吉只不过是她的六宫粉黛之一。
  听了这话,我差点惊得跌倒。
  麦吉,一个曾经在上海滩上极为有名的女强人,跑到泰国以后,竟然做了一个富婆的嫔妃?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呢?
  不论将来是否写出麦吉的故事,对麦吉其人,我已经是大感兴趣了。
  但令人遗憾的是,莉妮表示,她对麦吉的故事,也只知道个大概,许多的细节,并不是太清楚。同时她又说,麦吉倒从不避讳这些事情,她自己就常常对好朋友提起那些经历。
  由此而始,我逐渐进入了麦吉的故事。
  麦吉姓麦,莉妮说,她来泰国之前不知是否叫麦吉,总之,她的名片上印着“麦吉”。
  在上海,麦吉可能是最早尝试“一家两制”的那批人之一。
  她原是上海一家国营机械厂的工人,通过招工进厂的。她高中毕业的时候,上山下乡已经到了尾声,大量的知青或者通过各种关系,或者私自“逃”回了城,新的毕业生,也就不再安排插队了。接下来是恢复高考,麦吉也去试过一次,进了考场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在高中几年是什么都没有学到,面对考卷,她开始犯迷糊,连那些考题都读不全。
  正好这时候,那家机械厂招工,她走了舅舅的关系,弄到了一张招工表,很快就进厂当了车工。在当时,她中学毕业很快就业,确实可以算是幸运的,十八岁就开始挣钱养家了。
  几年后,她后来的丈夫技校毕业后也进了这家工厂,担任技术员。
  她丈夫是一个家世很不幸的人,父亲五七年被打成右派,文革中被红卫兵打死了,母亲拉扯着他和三个妹妹,一直都没有改嫁。这样一个家庭,其穷困程度,完全可以想象。麦吉说,她第一次到他家的时候,他家几乎是家徒四壁。当时社会上流行的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他家是一件都没有,连一台收音机都没有。他的三个妹妹,当时都在读书,两个读初中,一个高中毕业,正准备考大学。三个正值花季的女孩子,竟然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麦吉见了,觉得鼻头酸酸的,将自己的衣服送了一些给他的妹妹。
  那时候,麦吉的家境算是非常好的,父亲是个七级工,母亲也是五级工,都属于中国社会的高薪阶层,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也都参加了工作。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也快学徒期满了。
  学徒期间是不准谈恋爱的,但工厂那些老师傅们,似乎都非常同情他,见他与麦吉恋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使正当花季,麦吉在女性中也不算出色。不过那时候,她对自己的姿色并没有太多的自知之明,见一个技术员竟然看得上自己,真正是心花怒放,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他。直到多年以后,她才慢慢明白过来,他看上的,正是她家宽裕的经济条件,而不是她这个人。
  婚前,麦吉的家庭条件很好,但婚后就不一样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们不可能再依靠家里,何况丈夫有三个妹妹在读书,母亲的薪水又极低。他们不得不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他的三个妹妹后来全都读到大学毕业,麦吉功不可没。
  当新三件开始流行的时候,麦吉的家也进入了贫困之家的行列。她的父母先后退休了,收入大打了一个折扣,以前,母亲总会悄悄地塞点钱给她,后来大概维持自己那个家都有些困难,塞给她的钱也就少了。而丈夫的母亲身体很差,根本就无法正常工作,只得拿了劳保。
  在这种情况下,麦吉不得不下定了决心,去做个体户。
  最初,她的决定遭到了包括丈夫在内的所有人的强烈反对,倒不是担心做个体户会亏钱,而是觉得个体户的社会地位太低,没有人瞧得起。人就是那样奇怪,贫穷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反倒是发家致富,被人所不齿。麦吉见丈夫坚决反对此事,便对他说:“我倒是愿意过舒舒服服的日子。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你给个舒服日子我看看!”
  丈夫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做生意就能过舒服日子了?你不知道,现在整个社会都看不起那些做生意的吗?你如果去当个体户,让我的脸往哪搁?”
  麦吉气了,大声地叫道:“你到底是要脸还是要这个家?你看看,这像个家吗?还有,别人的老公可以有关系有门路帮老婆安排个轻松的工作,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我每天在工厂里干八个小时,回到家里又要忙这忙那,我就算是部机器,也要加点油呀。可是,你能有什么给我?”
  面对麦吉的一通抢白,他确实是无话可说了。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原是单身宿舍,只是一间房,用一布帘隔在中间,前半部分当作厨房,后半部分就是他们的卧室了。家里除了锅碗瓢盆,家具只有四件,一个大衣柜,一张五屉柜,一张床和一个碗柜。家里倒是有了一台缝纫机、一辆自行车和两块手表,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们结婚的时候,麦家的陪嫁。说是结了一场婚,想起来可怜,丈夫当时仅仅只是拿出了一百块钱。
  最后,丈夫终于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她离开了工厂,在上海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开了餐馆,取名为麦姐餐厅。这间餐厅的铺面,是她舅舅的,很小,只能摆下四张桌子。干了一年之后,她又将旁边几家的铺面租了下来,将餐厅扩大了。两年之后,她再次租下了旁边的两间铺面,进行了一番装修。如此一来,餐厅具有了一定的规模,而且店堂干净整洁,加上餐厅的菜式味道很好,价钱也不高,一时间食客盈门。
  在三百六十行中,做餐饮业这行,大概是最辛苦的。尤其是麦吉红案白案都做,就更加辛苦。
  餐厅里的厨师、工人分成三班,早班从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准备早餐,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就下班回去睡觉了。中班从九点到下午五点,然后就是晚班。那时候的人还没有现在这种经济头脑,沿袭的还是八小时工作制。如果是现在,只需要分为红案班和白案班就可以了,红案班工作的时间长,可以提高百分之五十的报酬,那些工人和厨师们乐意,麦吉也可以少支一部分人工。
  对于麦吉来说,却没有早中晚之分,每天,她都得在餐厅里呆十几个小时,尤其是一些重要的环节,她必须步步紧跟。比如采购,她跟得如果不紧,人家趁机捞她一把,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还有餐厅里经常都可能出现纠纷,比如菜炒过了,或者是盐放多了。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当,立即就会失去许多的老顾客。
  麦吉基本上是那种传统型的女人,总觉得老公是自己的脸面,只要老公过得好了,自己的脸上也就有光了。因此,她总怕委屈了自己的老公,何况,除了经济一项,老公确实各方面都比她强,长得比她好,社会地位比她高,以前两人都在工厂的时候,他的工资高出许多,工作条件也好许多。现在,她有钱了,就想让老公活得像个人样。所以,餐厅里的帐,由她管,家里的帐,由丈夫管。
  这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时,她一个月有好几千块钱进帐,而普通人的生活,再怎么花销,两三百元一个月,已经够宽裕了。她所赚到的钱,丈夫根本不可能花得一个不剩。何况,男人手中有钱,也显示了她的本事,她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无论怎样花钱,她是从不过问的。
  然而,生活条件一旦好起来之后,人是会变的。那时,全国上下,一片麻将声,她的丈夫也被这股狂潮卷了进去。麦吉心里虽然不痛快,却又想,自己生意上太忙了,感情上以及时间上就有些忽视了丈夫,他能有个寄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他赌得也不是太大,玩一玩,打发一下时间,无伤大雅。
  如果说赌这件事她还可以忍受的话,后来他开始大量地玩女人,她是再也无法忍受了。
  俗话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是一点都不假。
  麦吉确实可以算是发财了,当时,全国的工人干部们,每月还在拿几十元工资的时候,她每月的收入从未少过5000元,遇到生意好的时候,甚至会超过一万元。那家麦姐餐厅,每年可以给她带来六七万的收入,即使吃了用了,一年下来,银行的存款也会增加四万左右。
  正当麦吉准备开第二家麦姐餐厅的时候,麻烦来了。
  一天晚上,她与丈夫进行了一场夫妻游戏,谁料到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她就觉得阴部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当时,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普通的毛病,用点常用的药剂洗了洗。再过一天,阴道开始出现红肿和搔痒,她还是没有放在心上。一来,女人结婚以后,这方面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二来,她正筹备开第二家餐厅,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上医院,三来,那时候的人孤陋寡闻,完全不知道性病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往那上面去想。
  这样坚持了几天,搔痒越来越严重,痒得难以忍受,以前使用的那些阴部清洗剂,一种叫淋病的,即使加大剂量,一天多洗了好几遍,也没有半点效果。她实在无法再工作下去,只得去了医院,结果证实她得了一种叫淋病的性病。
  麦吉说,在当时,性病这个词,还只是出现在一些书中,现实生活中,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因为数十年来,根本就不曾发现过这种病症。就是替她作妇科检查的那个医生,也有些莫名其妙,完全弄不清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后来,在她的要求下,请了好几个著名医生会诊,才证实了这件事。麦吉当时简直吓坏了,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染上这种病的。
  医生告诉她,这种病,只有一个传染途径,那就是不洁性交。
  除了丈夫以外,麦吉从未与第二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事情非常明显,她的性病,是被丈夫传染的。而丈夫显然是从别的地方染来的,他与其他女人发生过这种关系。
  麦吉当时的愤怒,完全可以想象。但冷静下来之后,她没有声张此事,而是找到一位朋友,拿出一笔钱,请他悄悄地跟踪自己的丈夫,了解他的私生活情况。这一了解,什么都清楚了,丈夫正在打针吃药。显而易见,他早就知道自己染上了这种病,却又将这种病传染给了她。
  了解这件事之后,麦吉下了一个决心:离婚。
  要离婚,首先就得通过自己的家庭,她于是回了一趟娘家,关上门,将整个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听说之后,也是非常气愤,大骂女婿不是东西。但口头发泄一通之后,母亲又开始做麦吉的工作。母亲告诉她说,男人一样都比较花心,如果情况特殊,偶然地犯一两次这样的错误,也不能将他看死了。也许他此时已经开始后悔,准备痛改前非。组织一个家庭不容易,但要破坏一个家庭,却轻而易举。何况,他们又有一个女儿,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经母亲一番劝说,麦吉又想起丈夫的种种好处,心软了。
  她没有再提离婚的事,甚至连自己被传染了性病都不曾向丈夫提起,只是加紧治疗,同时也想出一些办法,对丈夫进行暗示。比如她看到一本杂志上登载了一篇文章,说的是一对原本非常恩爱的夫妻,生活本来非常美满。可是,那个男人一夜风流,种下了恶果,让那个女人珠胎暗结,那个女人便找上了门来。妻子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事?坚决地与丈夫离了婚。
  她将这篇文章推荐给丈夫,并且问他看后有什么感想。丈夫轻描淡写地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后最好少看。
  因为这件事弄得她心灰意冷,另开一家餐厅的事被搁置下来。
  几个月以后,她极偶然地发现餐厅里一位女服务员面色不好,恶心呕吐。这些女孩子是她从乡下招来的,在上海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出了事情,她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何况她是过来人,见了那种反应,顿时疑心大起,因此格外留心观察。后来,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是真的,那个女孩子怀孕了。她将那个女孩子找到自己的办公室,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子才只有十八岁,对这样的事情差不多是一无所知。她告诉麦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老觉得恶心,不能闻到油味,一吃饭就想吐。麦吉又旁敲侧击问她月经是否正常。女孩一听,似乎如梦方醒,脸色顿时白了。在麦吉的一再追问下,她才说不记得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大概有六七十天了。
  麦吉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个女孩子死活不肯说。麦吉感到事态严重了,如果不及早通知其家人,商量一个处理办法,自己的麻烦可能会更大。她于是对那个女孩子说,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无法帮你了。我只好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来领你回去。
  女孩子一听,脸色煞白,一下子跪在了麦吉的面前,撕肝裂肺地哭起来。因为麦吉坚持要通知其家人,女孩子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告诉麦吉,孩子的父亲是麦吉的丈夫。
  麦吉初一听,完全不肯相信。
  女孩子说,有一次她在街上碰到了老板(她们称麦吉的丈夫叫老板,而称麦吉老板娘)。老板说有些话对她说,将她带回了他家。然后,他要跟她做那种事,她当然不肯。可是,老板说,如果她想留在上海的话,就放聪明一点,否则,只要他一句话,她就得回家。她是从农村出来的,能够在上海挣到钱,当然不想回去,而且,老板又拿出一些钱,对她说,只要她答应,这些钱就是她的了。她当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既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又不想跟老板做这种事,心中慌得要死,手脚都是软的。结果,老板就将她抱住了,她的心跳得咚咚响,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老板剥光了她的衣服,跟她做了那事。后来,她虽然一直躲着老板,但老板总有办法找到她。她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被老板娘知道了,即使不杀了她,也一定会赶她走的,可是,她又没法躲开老板,所以才闹出这样的事来。
  丈夫做下了这样的事,麦吉的面子上不好看,她不得不将那个女孩的家人找来,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将女孩带回家了。
  处置了女孩之后,她又来找自己的丈夫算帐。
  丈夫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她掌握,知道再瞒不过去,便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痛责自己不是人,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向麦吉保证,从此以后,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保证不再犯这样的事。
  然而,事情过去才半个月,又一桩事闹起来了。
  那时候,麦吉虽然有了钱,但住房改革还没有搞,有钱也买不到房。另一方面,有些有权有势的,为自己的儿子以及尚未出世的孙子都已经弄到房子。孙子没有出世,房子当然一直空着,有些胆大的,就拿这一类房子出租,拿一笔可观的租金,麦吉所住的,就是这样一套房子。
  在她家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妇,那男的是采购员,经常出差。女的是工厂的工人,有一个女儿放在外婆家。麦吉这边,她是早出晚归,除了回家睡觉,很少出现在这里,如此一来,就给两人提供了机会,他们不知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女人的丈夫可能听到了一些风声,故意说自己又要出差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去,而是偷偷地躲起来捉奸。当天晚上,他见自己家中的灯早早就熄了,于是立即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再将灯打开,见自己的妻子和麦吉的丈夫赤条条睡在他的床上。
  那个男人五大三粗,当采购员吃得又好,有一股蛮力,当场就将偷情汉一顿毒打,然后还声称要送派出所。麦吉的丈夫害怕了,跪地求饶,答应给一笔钱了结此事。那个采购员拿了钱,还担心他们会继续来往,当即扔下狠话,限期三天搬离此地,三天之后,如果不搬走,见一次就打他一次。
  这些事情,麦吉浑然不知,回到家发现丈夫鼻青脸肿,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在公共汽车上遇到一个小偷,他见义勇为,不料人家是一伙的,有三个人。结果,他抓小偷不成,反被打了一顿。同时,他又对麦吉说,这套房子的风水不好,住进这里来诸事不顺,闹着要搬家。
  以前,麦吉是个无神论者,但自从做生意之后,竟开始相信风水运气之类的东西。她与丈夫的看法恰恰相反,自从搬进这套房子之后,餐厅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所以她坚信这套房子的风水很好,说什么都不肯搬。
  对门的采购员果然说话算数,三天一过,见一次打一次。有一次被麦吉碰上了,质问对方为什么打她的丈夫,对方指着她丈夫的鼻子说:他是什么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一场大闹,麦吉才清楚丈夫几次被打以及闹着要搬家的原因。
  知道这件事后,麦吉气得要死,丈夫则又一次上演一哭二跪。麦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涕泪泗流的这个男人,越看越觉得陌生。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她甚至怀疑,这个跪在她的面前大哭的,是不是一个男人,天下男人,哪有像他这种人?
  她实在忍无可忍,决定暂时搬出去一段时间,待想到处理的办法之后,再做决定。现在这种时候,她根本不能稳定自己的情绪,即使做出决定,也是情感冲动之下的产物。
  见她要走,丈夫似乎急了,跪着赶到她的面前,抱住她的腿,对她说:“你不能走,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爱你的,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这个家。”
  “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竟然聒不知耻地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其实,这种事,想开了,就没有什么了。是的,我跟别的女人有关系,但我并不爱她们,我爱的始终都是你。跟其他女人,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说,人哪能没有一点嗜好?你看我,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嗜好就是小赌一下,玩一玩女人。过去没有条件,压抑得太久了,现在,我当然想好好放松一下。人生几十年,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他更进一步说,其实,他也不反对她有这样的嗜好,人生不就是为了活得快乐一些吗?有点嗜好是好事,没有嗜好反而是违背人性、扼杀人性的。
  面对这样一个丈夫,她真是无话可说,坚决地离开了这间房子。
  如果不是因为丈夫不成材,麦吉的第二家餐厅已经开张,很可能在策划开第三间餐厅了。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真是一点都不假,遇到这样一个丈夫,麦吉心恢意懒,哪里还想继续发展自己的事业?她累死累活挣了钱,却让丈夫拿去玩女人,这种冤大头,她可不干。
  这件事还没有解决,她又得到了新的资料,餐厅又有两个女服务员跟他关系比较特别。麦吉想,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女人而自己不知道?为了弄清丈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请了一个人,暗中跟踪自己的丈夫,结果发现,他跟至少十个女人有那种关系。
  麦吉于是决定离婚。
  可是,八十年代初期,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丈夫抓住了她要面子、好强的特点,大加利用,知道她不敢将他玩女人的事情拿到法庭上去。一来,她会觉得自己面子上无光,二来,她得考虑女儿的将来,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她有这样一个父亲,将来,女儿怎样做人?所以,麦吉只想以和平的方式离婚。
  当时的社会以及法律并不赞成离婚,即使是双方愿意,也会一拖再拖,直拖到大家精疲力竭,失去斗志为止。
  既然离不成婚,她也不想离了,也不想过这种自己傻傻地赚钱,让丈夫拿去玩女人的日子。当时,她有一个朋友在泰国做生意,告诉她,如果拿出一点钱来,在泰国办工作居留并不太难。她想,与其呆在上海受气,不如离家出走。走到深圳、海口还是在中国,她丈夫肯定会常常跑去找她要钱;走到美洲、欧洲或者是澳洲,只能是留学,她是一个不合格的高中毕业生,哪里有留学这种本事?听说可以办泰国的工作居留,她喜出望外。
  给了那个朋友一点钱,这件事,很快就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