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0 次) 时间：2001-08-19 16:09:48 来源：温柔大盗李彤 (温柔大盗) 收藏
6 不愿变相卖淫
在泰国混了几个月，莉妮的确是后悔了。
当初在海口的时候，几年间赚的再加上离开那家房地产中介公司时的分红，也有20几万了。当时，她如果拿着这笔钱回到重庆，大小也算是一个富姐，如果回到重庆开餐厅，至少也是一家规模不算太小的餐厅，即使什么都不准备干，存在银行中吃利息，日子也还能过得去。
可是，鬼使神差，她竟想赶一波出国潮，结果花去了一大笔，来到泰国时，人生地不熟，一点根底都没有，心中充满了惶恐和忧患。到了泰国之后，她才知道，那些容易赚钱的职业，是她所不愿干的，她愿干的职业，赚钱比在国内不知要难多少。就这样回去吧，她又实在是不甘心，好歹出国了一趟，一分钱没有赚就回去了，别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没有办法，她还只能硬着头皮再找工作。
那时，她还完全不懂泰语，别说她只是一个学士学位，就算她是博士毕业，不懂当地话，在那里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她知道，如果想在这里立足，必须立即做的一件事，就是学会泰语英语。主意拿定后，她虽然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却拿出一大笔钱，去泰语夜校和英语夜校报了名。
不久，她又找到了来泰国后的第二份工作。
这份工作名声很好听，厂长助理。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一间二十来人的小工厂，生产一些塑料制品，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香港人，工厂里的大部分工人，是老板从中国内地带来的，人工都很低。
莉妮之所以找到这里来，是见广告中写得很好，招行政管理人员。到了这里之后，她才知道，所谓的行政管理人员，其实也就是工头，除了干一些行政方面的事务之外，还要参加工厂的工作。当时，那个香港老板见到她之后，眼睛顿时一亮，像是有火喷出来一样。莉妮虽然感觉到老板的目光有着特别的用意，但她毕竟迫切需要一份工作，否则房租和夜校的学费就没法维持了，心中暗想，无论这个老板多么好色，只要自己把握得好，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老板只是随便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就对她说，后面的人不需要再面试了，决定了用她。当厂长助理，他不在泰国期间，由她负责管理这家工厂。
莉妮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她知道有些男人非常好色。尤其是在海口那段时间，不知有多少人想将她弄到手，结果都没有成功。她自信有足够的办法对付这样的男人。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香港老板简直比猴子还急，她进厂的第二天，他就约她一起吃宵夜。
吃过宵夜后，老板又提出要送她回家，结果在半途中拐进了一家汽车旅馆。
汽车旅馆这个词，在一些外国小说中经常可以看到，最初接触的人，很难将汽车旅馆与一样的酒店分开来。实际上，汽车旅馆是一种“情人旅馆”，是专门为那些野鸳鸯们提供服务的。在香港、台湾、日本以及东南亚其他一些国家，也都有这样的旅馆，只不过叫法有些不同，例如香港人将此叫做“小筑”。
国内的旅馆，住宿时间是以天计，哪怕你只住一个小时，至少也算半天。但汽车旅馆却灵活得多，它是以小时计数，那些野鸳鸯们住进去，一两个小时完事了，立即就可以走人，极大地方便了这类消费者。
莉妮虽然到泰国有了几个月时间，在那间旅游公司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算是见了世面，却仍然不知道还有汽车旅馆这一类场所。因为她当时所接触到的都是一些星级酒店，再不就是一些地下旅店，从来都不会走到这样的场所来。
那个香港老板将她骗到了这里，她进门之后便发现有些不对，立即就要走人。那个老板借助几分酒意，一把将她抱住，就要亲她。
莉妮没料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情急之中，只得猛地将他推开，转身就要向外走。
老板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一面对她说，他爱上了她，见她第一眼就爱上了她。只要她答应不要求他跟妻子离婚，他保证对她负责。
他大概以为，像莉妮这种人，只要这一番话便可以打动，毕竟他大小是个老板，而像她这种低级打工女不可能不被诱惑。可是，莉妮非常坚决，她如果愿意当别人的二奶，也不必跑到泰国来当。在海口的时候，那个男人是她所爱的，而且，她还在那家公司有股分，当初，如果不离开那个男人，现在她多少也可以算是一个富姐了。他见莉妮仍然不肯答应，以为自己的条件还不够高，便对她说，只要她答应，他明天就为她买一套洋房，按月给她一笔生活费，保证她在泰国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他不在泰国的时候，工厂全权交给她，她就算是这间工厂的二老板。
莉妮冷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后来她对我说：“如果我愿意变相卖淫的话，别说是在海口的时候，就算是到了泰国，也有大把的机会。”
当初，她在那家旅游公司的时候，有一个参加访春团的欧洲客看中了她，提出五万美元包她一个月。她不答应，对方又将价码加到十万。她还是不答应，她在那间公司只不过干了几个月，这样的机会，她遇到好几次。如果她愿意变相卖淫，现在不说赚足一百万美元，五十万应该是一点问题没有。
面前这个小老板一点点小恩小惠，又怎么可能拉她下水？
那个老板见她仍然不肯答应，便想用强。
莉妮故意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他与门的距离。那个老板一再努力着，想上前抓住她，她一再的闪避。老板似乎很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时间兴致大发，便与她在房间里转起圈来。莉妮见他的动作越来越大，便趁他又一次扑向自己时，快速地向旁边一闪。老板立足不稳，扑倒在地。莉妮就趁着这个机会，冲出了房间，拦了一辆的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莉妮接到通知，她不再是厂长助理，而被“流放”到了车间。
塑料制品在高温下会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而且，那种味道是有毒的。对于莉妮来说，她的苦难还不止于此，因为厂长挟恨报复，那些小工头自然要讨好厂长，总是找机会整治她。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全都是老板在背后使坏，他想用这种方法迫她就范。可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骨气，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肯低头，哪怕一个人躲在家里哭得昏天黑地，第二天仍然强打精神去工厂。
我觉得很奇怪，问她为什么不离开。
她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在这里很好找工作吗？再说，我干已经干了，就这样走的话，什么都没有，岂不是白干了？”
在那间工厂里，她忍辱负重干了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她极其努力地学泰语，英语水平也快速提高。有了这两条，她就有了在这个社会中更进一步发展的先决条件，再去找工作的时候，都要理直气壮得多。于是，她离开了那间工厂。
她说，一个人的命运，不知是不是真的由上天注定。一个人在外面奋斗了许多年，苦也不知吃了多少，按照某种标准，她也算曾经阔过，但后来又穷了。波波折折，人生的路走得非常的艰难。如今，她最希望的是有一份安定的感情，有一份安定的生活。这一点说起来容易，看起来也不难，但真要做起来，却实在是太难了。不知多少男人曾经对她有意，可是真正接触过一段之后，她极其失望地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想让她获得那份安定，只不过是垂涎于她的美色，想她成为他的猎艳史上精彩的一笔而已。
离开这家公司之后，她又先后在几家公司里干过，最后来到正大集团下属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当了总裁助理，才算是安定下来。当然，这已经是到泰国几年后的事情了，总算混上了白领，对于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来说，也实在是太不容易。
7 摆不脱的二奶命
在泰国苦苦挣扎了几年，终于混上了白领。
但是，泰国经济毕竟受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巨大，即使是白领，收入也非常有限。莉妮大概也应该算是一个成功者了，她所在的正大集团，是泰国实力最大的财团之一，她能够成为一家分公司的总裁助理，也可算是高级打工。而实际上，她的月薪只有二万泰铢，兑换成人民币，不到七千元。
这个数目看起来可观，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多少也有些捉襟见肘，比如她在曼谷富人区的树空威租了一间单身套房，房间里有厨房、卫生间并铺有地毯，装修标准不亚于宾馆的三星级套房。这套公寓的月租是6000泰铢，几乎是她月收入的三分之一。这笔钱她还不能省，因为她必须有一定的身份，住房被认为是身份的象征之一。除此之外，每个月的生活费用，大概也要用去收入的三分之一。如此算下来，她还不如在国内的某家公司当白领，收入可能还会多一些。
曾经有好几次，她对我说，其实在泰国赚钱，比在国内难多了。当初，她在海口，也只不过两年多时间，其中有一年属于熟悉情况，真正开始赚钱，也只不过一年多一点，就赚了20多万，相当于60多万泰铢，现在想起来，连她都有些不相信那竟然是真的。而她到泰国，已经好几年了，辛辛苦苦，说起来真有些可怜，除了吃喝穿用，竟然连20万泰铢都没有赚到。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去呢？”我对她说。
“回去？”又是那种满是沧桑的笑，“谈何容易？回到海口去吗？据说那里冷得大白天可以见到鬼。打工一个月才可以拿到几百元工资，而且还不能稳定。”
我说：“这几年，家乡的变化很大，你又有这么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正可以派得上用场。”
她再次苦苦地笑了一下，“如果你回去的话，是外出淘金的打工老板回来了，自然是衣锦还乡，而且，口袋里的钱实实在在。我回去也可以算是衣锦还乡，归国华侨嘛。到了泰国以后，我只是回去过一次，说出来你恐怕不相信。我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家乡受到那么高规格的接待，侨联的负责人出来了，市里的负责人也出了面，还来了好多记者，上了电视。他们让我谈在国外生活的感想，我说，没有什么，就是想家。他们说，这可以理解，中国人的家乡观念是最重的。当时，我还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后来，他们暗示我回去投资。我大吃一惊，天啦，难怪他们如此高规格接待，原来以为我在泰国发了大财，成了大老板了。天知道，我在泰国赚的钱，比在海口的时候少多了，哪里有能力投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回去了，没有脸啊。”
尽管如此，家乡却一直都没有忘记她，每逢中秋节的时候，她的父母就会收到侨联的邀请函，去参加侨属茶话会。
有一次，她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在电话中说，你好歹回来投资一点吧，不然，每年他们都来请，我们也觉得脸没处搁哇。
“中国人崇洋，哪怕是南洋华侨也崇，即便你没有一分钱，他们也崇拜你，因为他们不认为你没有钱，反而检讨自己的工作没有到家，你才不愿回去投资，于是，越发地照顾你的家人，越发牵挂你了，这种华侨的感觉恐怕回去之后没有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可是，莉妮却像没事一样，对我说：“你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想的。我如果老是觉得痛苦，那简直就没法活下去了。”
“你倒是很放得开。”我说。
“放不开又怎么样？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千篇一律总是那几句，要我在泰国找个人，快点成个家。你现在是知道我的情况也知道泰国这里的情况了，要想找到情人呢，那实在是太容易了，但如果想成个家，那又实在是太难。当然啦！”她的话锋突然一转，“我如果愿意成为二奶的话，那也不难，只要我肯点头，随时有大把的选择。可是，我又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在与莉妮谈话的时候，我始终都存有一个疑问，她一再强调自己不愿成为某一个男人的二奶。可是，据我所知，到泰国几年了，她并非从未接触过男人。
莉妮显然看清了我心中在想着什么，她说：“我知道，你心中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觉得我这个人老说假话，对不对？”
我没料到她竟然看透了我心里所想的事，多少有些尴尬。
她却非常坦率地说：“其实，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为了经济的目的去接受一个男人，也不会从感情上与另一个女人分享某一个男人。这两条与我是否曾经与男人有过性方面的接触，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莉妮告诉我，最近，她与一个男人保持着联系，也可以算是男朋友吧。
他也是中国人，是中国内地一家贸易公司派驻泰国机构的负责人，姓冯。在国内，他已经有了妻室，夫妻感情很好，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妻子离婚然后另娶。
莉妮与他之间的关系，开始于一次聚会。那是在前一个中秋节，每逢佳节倍思亲，当地的华人发动组织了这次聚会。当时，这位冯先生非常活跃，一会儿请人跳舞，一会儿唱歌。他的舞跳得很好，歌也唱得很好。在场的每一位女士，无论年纪大小，他几乎全都邀到了。当他走到莉妮面前的时候，略略有些愣住了。莉妮说，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特别，她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心突然疾跳了几下，这大概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缘份？跳过一曲之后，他又邀莉妮跳了第二曲。她是当晚唯一两次被他邀请的女士。聚会结束时大约晚上十一点，他又邀请了几个人去宵夜，莉妮也是被邀请者之一。
一样情况下，宵夜当然不会喝酒，但冯先生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没有酒不行。大家都是他请来的，他坚决要喝酒，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奇臭无比，只不过喝了两杯啤酒，他就醉得一踏糊涂。在所有被邀请的人中，莉妮是唯一的女性，照顾他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当天晚上，几个人将他送回他的公寓，莉妮见他睡得很熟，坐了片刻，也就走了。
第二天下午，他给莉妮打电话，向她表示感谢，同时也为自己头一天晚上的表现道歉。
后来，莉妮才知道，他之所以请自己跳了两支曲子，是因为她的眼睛很像他的妻子。他告诉莉妮，以前的每一个中秋节，他都要跟妻子一起赏月，即使没有月亮，也会将桌子搬上自家的阳台，摆上月饼，一边吃着，一边谈论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在当时，这种事只不过是一种平凡的家常事，可是，一旦他来到了国外，这种事就不再平常了。那天晚上，他之所以一再请人跳舞，后来又请人去宵夜，是想用这些事情冲淡自己对家人的思念。平时，他可以喝一两瓶啤酒，却没料到，那天晚上只是喝两杯就醉了。
莉妮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非常快，而且，更大程度是她的主动。她喜欢这个男人，在泰国经历了多年的孤独之后，她的观念也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她不再排斥那种自己心仪的男人，当然，有时候，她觉得极其压抑的时候，也可能像男人那样，找一种特殊的发泄方式。在泰国，这种事情是很方便的。
在她与冯先生的整个关系之中，令莉妮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发生两性关系，事后，他显得异常的痛苦，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莉妮。他恨自己太冲动，太没有理智，他认为自己对两个女人犯了罪。
第一次之后，他们断了好长一段时间。
莉妮说，跟冯先生来往，让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使她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抢了人家的老公。她知道，冯先生是个好男人，这个世界上极为少见的那种，如果不是她主动勾引的话，他不会背叛自己的妻子。
正因为有这一层原因，她才去了喜来登公司，希望能够在那里碰到一点好运气，找一个适合做老公的男人。事实上，她很快就发现，这似乎有些一厢情愿，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为她这类女人准备的男人。到了与她年龄匹配的年龄还没有结婚的男人，不是生理上有毛病，就是个人资质极差的那种。即使最初什么问题都没有，七挑八拣加上多年来的生理压抑或者是放浪形骸，早已经使得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莉妮颇有感触地对我说：“你如果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一个极其有趣的社会现象，三十岁以上的单身女人，往往娴静如水。但三十岁以上的单身男人，如果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的浪荡子，就一定是那种自怨自艾、脆弱敏感、神神经经的人。尤其是后一种男人，那简直就是男人中的废品。人格上的缺陷，确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事业上成功。哪个女人如果找到这样的人，那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由这种观点，莉妮还引出一个结论。
正因为三十岁以上的单身男人都靠不住，所以，三十岁以上的单身女人，倒愿意选择做别人的情妇。比如找到一个像冯先生那样的男人，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不论是否有真感情，至少，这样的男人，懂得女人，也最会讨好女人、照顾女人。只要你不老想着与另一个女人分享感情这类事情，你就一定可以活得非常快乐而且幸福。
这也正是她主动接受冯先生的原因。
我问莉妮，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难之后，是否会有一种感觉，当初离开郭生，有些太轻率，甚至是太幼稚？
她坦率地承认说，曾经有一度，她确实非常后悔，甚至非常冲动，想回去找郭生，而且，她还打过许多次电话，一旦对方接听的时候，她又慌慌张张地将电话挂断了。她说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生就了二奶命，能够找到一个像郭生那样的男人，反倒是一种幸运。在当时，她自然看不透这一点，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像她这样的女人，好男人已经被别人抢走了，太差了的男人，自己又不肯屈就，剩下就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安心地做二奶。当然，她与郭生已经成为过去，绝对不想再回头了，那件事对于她来说，成了永远的伤心历史。
自从有了第一次性接触之后，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彼此没有再来往，甚至连电话都没有再通过。但是，在莉妮的身边，经常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有人给她送来礼物，却又不留姓名。最大的变化还是体现在她的事业上，她作为总裁助理，除了协助总裁开展业务之外，有些时候，她还会自己经手一些业务。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业务也许并不顺利，当她觉得山重水复无路可走时，突然之间，事情就可能发生变化。
最初，她当然将此看成是自己的运气，同样的事情出现太多了，她就有了一种感觉，认为冥冥中有什么人在暗中帮自己。此时，她已经开始信奉基督教，自然而然就将此进行了联系，认为是自己心中有了上帝，所以得到了上帝的恩顾。
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极偶然地发现，自己正在联系的一个客户，与冯先生的关系非常之好。
一个念头极其突然地冒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其他一些业务关系进行一番考察，结果发现，自己几经周折发展的业务关系，几乎全都与冯先生所在的公司有着特别的交往，有些甚至直接就是他的好朋友。不知不觉间，他和她的业务圈子，便重合了。
当然，这种重合只是部分而不是全部，因为冯先生的公司是做中药材生意的，在业务上，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终于有一天，她给冯先生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你的什么？你的施舍对象？”她有些怒气冲冲地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说。
“你当然明白。”她寸步不让。
他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不得不投降了，“我将你当成我的亲人，让我照顾你，好吗？”他说。
她一下子暴发了。她可不是为了什么亲人，也不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照顾。“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她冲着话筒大声地叫道，“我的救世主？我的上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一切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回事。因为我需要，你也需要，为了共同的需要所发生的一切，不存在任何责任、义务。你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先生。”
说过之后，她挂断了电话。
她以为冯先生接着会打电话过来向她说清楚，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打电话，却直接跑到了她的办公室。
我去过她的办公室，那间办公室将总裁办公室和普通职员办公室隔开，她正处在中间，因为特殊的身份，她的办公室安着一扇有机玻璃门，从外面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正因为这样的环境，莉妮虽然有满腹的怨气怒气，却无法冲着冯先生发泄出来。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冲着他发脾气是没有道理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他所做的一切，无不出于对她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极为复杂的，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她说不清楚，他也说不清楚。
然后，他们一起出去吃晚饭了。
吃过饭后，她试探性地问他：“要不要上我那里去坐坐？”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她到了她的公寓里。
“现在，我给你一个表现亲情的机会。你想好了怎样表现吗？”坐下来后，她便挑衅地问他。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带点乞求地说：“别这样，好不好？”
“那你要我怎样呢？对你说谢主隆恩？”
冯先生一下子将她搂在了怀里，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什么话都不让她说了。
莉妮几经挣扎，最后还是当了冯先生的二奶。
“这一切都是命。”她颇为感慨地说，“我们在一起非常和谐，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公，可惜他不是我的老公。我心里非常清楚，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结束。对于我来说，这种关系维持一天，我就好好地享受一天，到了一定得断的时候，我会非常潇洒地走开的。”
面对莉妮，我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在国内，我也认识一些像莉妮这样的女人，应该说，她们在事业上还算成功，可家庭生活方面，却很不幸。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大概只能留待社会学家们去研究探讨了。
在泰国呆了差不多十天，这十天非常有成效，不仅做成了生意，也认识了莉妮这个好朋友。分别的时候，我不知是否还有机会来泰国，所以与莉妮有些依依不舍，最后，双方约定，如果我再到泰国，一定提前通知她，而她如果有机会回国，也一定要绕道广州去看我。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我一面想着莉妮的遭遇，一面想着这次的泰国之行。当初，独自一人呆在曼谷唐人街的白兰酒店中时，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一番遇合。我的那位朋友似乎对此早有所料，所以怪怪地对我笑着，并且问我：“怎么样，经历了这一趟旅程，是不是找到答案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问他：“什么答案？”
“那个智力急转弯呀！”
我猛然想起泰国确实是没有春天的，四季如夏，所不同的只不过是多雨的夏天或者干燥的夏天而已。
“为什么？”我问。
“因为泰国的春天，全都被观光客买走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