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4 次) 时间:2001-06-29 17:24:00 来源:叶林 (叶林) 收藏
1、杀夫
34岁的妇女黄小林找来压蜂窝煤的铁压撑,又去猪圈架上割了新买箩筐上系着的新尼龙绳。坐在床边思索良久,摇了摇丈夫的肩,他仍背朝外,脸朝内睡得香,她终于举起了铁撑,猛然击向丈夫的后脑,只听得他闷哼一声,血“涮”地一声喷射开来,溅得黄小林一头一脸,她象嗜血的恶魔,咬着牙,又将手中的凶器狠命地再挥过去,两下、三下……
丈夫终于没有了动静,黄小林仍不放心,用尼龙绳在他的颈上狠命勒了一个圈,使也全身力气,将丈夫拖下床,拖向门外。
是夜,她抛尸于井后,回去将自己染血的衣服换洗完毕,就出了门,据她后来陈述,她一路走到遵道太平水库,天已大亮,想投水又失去了勇气,正碰上一个好心的大娘,在询问下,她说是在家被丈夫欺负,欲来寻短见。
大娘在一番好心地劝解下,又介绍她到附近一个养鱼老板处帮助割鱼草。她也似乎也忘记了她做过的一切。但是在睡过一觉之后,5月11日,她打电话到邻居家,找到儿子小杰问:“田打水了没有?”儿子听出她的声音,问她是不是妈妈啊,“她说不是,她说她姓芝,我听得出是她的声音”小杰说,小杰没有叫她妈妈。
“那天下午她就象没事人一样回来了,人家问她丈夫到那去了,她说:‘她不晓得,她是翻墙根跑出去的,’我还以为他们小夫妻回娘家帮忙栽秧子去了呢?”陈妈妈说。
发现尸体的是在三天后,两个去抽水的邻居。警察来了,尸体还未打捞上来,黄小林就“发疯”了,她在菜田里打着滚,警察从家里找到绳索和血迹,在开始审询她不多久,所有的一切就供认不讳了。
2、“捶打”的婚姻
黄小林于1990年嫁到绵竹市东北镇双胜村陈家的时候,陈家很穷,两个兄弟早已分开过,陈红林一直在帮人打工,因为好一口酒,也没攒下什么钱。望着破败的房子和一贫如洗的家,读过初中的她,黄小林感到心有不甘,总叹命运对她绝情寡义。最初几年虽然夫妻俩常常因为丈夫喝醉酒而争吵甚至打架,但隔夜的夫妻不记仇,在第二年添了个儿子小杰以后,黄小林还是认命了。
托人介绍,陈红林先后在汉旺纸厂和剑南春酒厂做过临时工,一个月多多少少有二、三百块拿回家来。过了几年,儿子渐渐长大,邻居家纷纷重修房子,小两口也暗中合计,想鼓劲新修房子。从九五年起,黄小林认识了本地的血头,为攒钱修房也为补贴家用,经常和人到什邡卖血,直到《献血法》出台而不再收血为止。
“一辈子是一个好强的人。”她的嫂子说。“勤快,没的说,但是最近一年多来,房子修起了就好在离家不远的小卖店打麻将,一个为喝酒,一个为打牌,经常打捶,她啊,什么事都隐在心里。修了房,借了邻居的钱,总想还,又还不起。”
还不起的原因是去年起,陈红林失业了,虽然在出事前又托人在龙蟒集团找到一个临时工活儿,但是听说只做了一个多月,就因没活而回家了,也正好赶上农忙。
3、解脱
卖血的生涯留下了祸根,黄小林因为身体各种的大小病经常去什邡求医。“她交代:在什邡看病的时候,经常听一个大夫说,人活着还是要自己懂得如何解脱。”审询过她的警官身记者介绍道:“可能从那时起,她重新审视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想到如何自我‘解脱’”。
约翰·奈斯比特在《亚洲大趋势》中说过,精神空虚是物质文明的副产品,西方世界花了几个世纪才积累出目前的成就,亚洲则在短短几十年内达到或趋近。我们看到接近百分九十普及率的电视媒体更是将世界上最“美好”生活,展示在人们面前,展示在贫穷之前,展示在失落面前,展示在绝望面前,这种急剧的变动和反差几乎是彻底摧毁了由传统支撑的精神世界,当追求心灵归宿的信仰无处可寻,占据人们大脑的必然是乘虚而入的东西,譬如:邪教……
4、预谋与月圆夜
黄小林在交代案情时总说陈红林喝醉酒要打她,她不想活这个人了。但当记者问到她的儿子小杰,父亲喝醉了是不是乱打人时,小杰否认了她的说法:“爸爸喝醉了从来不打我,他们两个经常打,但妈妈总是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提锄把。”所有的人都证明,事发当夜,夫妻两口没有争吵,更也没有打架。事实上“她先去洗澡,红林还专门为她留菜,而红林当晚只喝了二两酒就睡了。”陈妈妈哭泣着说。
“以前她打我的时候,经常用绳子将我的颈项一勒就往门外拖。”儿子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昨年有一天,她说拉到我去上街,走到红岩渠口去看水多不多,结果没得好多水。”
乡邻证明:在出事前不久,黄小林曾在帮工中说她“活不到明年这个时候”的话。至于“我死也要收拾了他陈家的根根(儿子小杰)才甘心”的话经常挂在嘴边。
“两口子打捶一不拿出来说,二不找队长、找村上,就算我们妇女组织晓得,也是民不告,官不究嘛!”当地妇代小组长说:“实际上象农村两口子凑合到一块过日子的情况很多,有点钱、有活路做还好说,一遇到又拿不出来钱,又没得活路做,还一天到晚弯到去打牌的人,早晚要出事。”
事发前一周,黄小林出乎意料之外地给儿子买了个新书包,还给公婆买了双凉鞋。
记者向我市一著名心理专家请教时得知,据科学研究证实,月亮圆缺与潮汐涨落,是会影响人的生理、心理状况,例如满月时就会容易引起人的情绪高涨,而美国的一项研究报告证实,每月月圆之时,正是案件多发之季。
时间似乎有意无意之间来到5月9日夜,而这一夜,是农历4月17,后来有人说,当夜月亮正圆。
记者在采访中,听到村民们讲起最近才流传的一个笑话,他们说,以后这个村的男人晚上睡觉,一定要记得买一个铁头盔戴上,免得第二天早上脑袋成扁脑壳。虽然说是一个笑话,但说的人和听的人脸上都殊少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