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243 次) 时间:2001-06-07 13:26:17 来源:布衣挽歌 (☆布衣挽歌) 原创-IT
作者:布衣挽歌
凌晨3点半,二李起夜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遍信箱,意外的收到了窝头给他的一封mail。
窝头是二李上大学时的同屋,就睡在二李的上铺,此君有着一双牛蛋也似的大眼,睡觉的时候呼噜极大,上学时不大理人。但是这厮读书极厉害,几乎每年都把奖学金劫到手。毕业后径自投奔国内一家极为嚣张的门户,二李记得当时该门户极力叫嚣的口号大意是号召人人都来上它。窝头曾经得意洋洋地告诉二李,这是哥们的创意,怎么样?绝吧?二李听完了就提了点意见:好像是不要脸,你们又不是开妓院之类地话。两人差点为此掰了面。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该网站不知怎么就不行了,最后押给了狐狸网站,网站的几个创始人则作鸟兽散,各自卷了一笔滚回米国去了,而窝头在网站被合并之后就是没了音信,一直到今天。
二李打开mail,里面简简单单的写了几句话:
二李: 现在哥们又活了!你还在那个网站睡地板吗?如果你另有了高就,就不要理这封信,如果还在睡地板就马上来找我,地址:*** 我这里正缺人呢。 窝头
二李于是在地板上摊开地图扫视一下,一边看一边暗自叫苦,因为要穿过整个城市,好像在市郊了。
第二天下午二李按照窝头电话里说的来到一个酒吧门口,众所周知,酒吧一般晚上才营业,所以现在并没有开门,二李敲门,门上的一个小窗开了,一个家伙在门后面光着眼睛打量了他好久,问你有什么事?二李觉得眼前的场景在哪块电影里看过,怎么看都跟特务接头一样。二李说明了来意,那个家伙开门将二李放进去。并告诉二李往里走三楼的第二个套间。
这个套间里一拉流摆了5、6台电脑,4个家伙正在电脑前面忙活,二李不经意间往电脑屏幕上一扫,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在几台打开的机器的屏幕上无一例外都是白花花的人体照片,当然说得文雅一点是春宫图,那几个家伙正在用图象软件进行处理。二李有点发蒙,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制黄的窝点。这时候一个家伙抬头发现了他,也吃了一惊,“唉!请问你找谁?怎么进来的?” “我,我找窝头,你们这里有这个人么?我是他哥们儿” “噢,你找我们主管哪。”那家伙松了一口气,“他在隔壁,你坐一下,我给你去叫。”
二李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才发现四周的墙上贴了不少成人用品的招贴画,而在西边的墙上挂了一个XXX成人情趣公司的牌子,这是什么公司?二李有些胡涂。
“二李,欢迎,欢迎……”窝头从外面跑进来,习惯性地搓着手。二李发现这厮比上一次见面地时候发福了不少,看来这一阵子伙食不错。窝头拉着二李的手,把他带进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一边走一边说“兄弟,你怎么瘦成这样?”
坐在窝头装璜讲究的办公室里,二李觉得浑身不自在,憋不住就问:“窝头,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网站哪?!有什么不对?”
“网站?你是哪门子网站?你知道外面的那些家伙都在干什么吗?”
“嘿嘿,你是为这个啊,先别生气,我慢慢跟你说……”原来窝头离开那个希望人人都来上的网站之后,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再找到工作,原因很简单,所有的网络公司都开始裁员了。至于其他的工作,窝头不是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以至于失业2个月,穷得快要流落街头要饭。 “那段时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装出吃过山珍海味的幸福模样去见工,我当时想,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我就回老家了,毕竟饿死在这里是给社会主义抹黑。”
在窝头快要走之前,他决定最后一次参加招聘会,会上没有什么机会,招人的地方多是一些街道厂子,而且还要这里的户口的,他觉得没戏了,就跑到走廊上抽烟。这时一个胖子也出来抽烟,但是没有带火,就向他借,一来二去聊了起来,“呵呵,天意呀,他就是我现在的老板。”
“靠,你扯了半天还是没有说你现在在干什么!”
“别着急嘛。这个胖子姓许,原先是搞保健品销售公司的,一年的业务大约有几百万吧,但是他告诉我本来还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大的,因为他代理了很多的成人情趣用品,这个东西利润海了去了,但是有一点,摆在公司里根本卖不动,是人们不需要吗?不是!是中国人脸皮太薄了,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买。怎么办?最后许老板想放到网上来销售,所以就考虑招几个在大网站干过的人共同做这个网站,机缘巧合之下我就到这里来了。”
“当然,”窝头挺得意地说,“当时我们的人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就是我光杆一个,你刚才看到的都是我们后来招的,不要小看他们啊,原先都在赫赫有名的大网站干过的美工,技术没得说。当然我们的转机是年前收购了一个专作成人图片的个人网站,把这个网站改造成我们的商务网站,只花了很少的几个钱就有了大量的浏览量,怎么样?绝吧?”
“切!既然你们是商务网站,那搞那么多黄色的图片在网站上干嘛?”
“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这你就老外了吧?只是成人图片而已嘛。这是给我们的客户提供的增值服务,只有交了钱的才可以看到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污染小孩子。”
“据我所知,我们国家还没有所谓的成人产业,只有黄色和非黄色。你以为你在美国呢?” “呵呵,我们是在美国啊。不瞒你说,我们的服务器的确是租的美国的,原先放在国内给封了2次,就不敢再用国内的了。我们躲得这么严实也是被逼无奈呀。”
“但是,这怨得了谁?因为你们也不能保证付费的都是成人,而浏览你们这个网站的人是否成年你们更没法控制,所以所有的管理部门都可以轻易的以贩黄的罪名把你们给端了。”
“可是你说现在赚钱的行当哪一个又都完全遵守法纪了呢?大到股市庄家的联合作局,小到保健品请明星做的那些虚假广告,最起码我们没有骗人,在给人们提供了确实需要的产品和服务!”窝头有些激动,他们谁也不再说话,都闷着头抽烟。
最后还是窝头打破了沉默,“兄弟,我以前也跟你一样。但是结果是什么?差点要饭!崇高的理想自然需要有,但是人也需要吃饭。我们这里现在主要的收入是靠网上成人用品的销售,并非什么不法的收入。虽然名声没有那些喳喳呼呼的所谓大牌网站好听,但是一开始我们就是赚钱的。今天让你来是因为我们这里确实需要人,并不是要拉你下水,工作要比你现在睡地板要好一些,当然人各有志,我也没有必要强求你。”
从窝头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漫天,二李没有让窝头用车送他。走在回去的路上,二李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可以看出他们都在往家里赶。二李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每到这时,村里漫起袅袅的炊烟,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享受一天中最好的时光。二李想窝头说得虽然没有错,人的确需要吃饭,但是如果单单是为解决吃饭问题的话,二李完全没有必要背井离乡跑到千里之外的这里,可是二李追求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二李自己也开始迷惑,因为他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