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30 次) 时间:2001-06-03 16:54:21 来源:盒子 (山水) 原创-IT
恋网与网恋(待发)
——为“情网”栏目做序
一
我的恋网是从网恋开始的。
这一点在之后的上网活动中暴露无疑。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对晚上的加班不再抱怨,并且正常下班之后,也要有意无意地在网上磨蹭几个小时;我开始觉得双休日不再那么枯燥:三四个QQ挂在上面,二三个聊天室放在下面,我在中间的几个小窗口里前呼后唤、左右逢源;我开始对一日三餐的人体生物钟反映迟钝,我发现一顿不吃没有什么感觉,一天没有上网聊天却总感到精神饥饿… …终有一天,我发现自己陷入到了网恋。
我做事是非常投入的。就象当初玩电脑,玩DIY,玩网页制作,玩FLASH,我一样用彼时的热情与执着投入到了网恋。虽然依旧是没有什么建树,但我依旧是孜孜不倦。真正的网虫不能没有网恋!我是这样想的。
我为我的忘我精神而感动。象刚刚网恋的男孩女孩一样,我也在某个煽情的夜晚聊上一个通宵,象“走火入魔”的痴男怨女们一样,我也为等待一个网络情人而焦灼不安,为得到一个手机号码而废尽心思;我为我的探索精神而激动。我找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聊初恋,找二十五岁左右的姑娘们聊情感,找三十岁左右的女士们聊激情,找三十五岁左右的妇女们聊婚姻,找性倒错、性变态的人士聊另类话题… …我为我的超脱态度而羞愧。在工作时我思想跑毛,对网恋中的是是非非牵肠挂肚;在网恋中我又假戏真做,用记者的职业技巧与文学爱好者的精彩语言,把自己武装成一个老练的网络猎手。
由于我的恋网,我愧对于我的职业,由于我的职业,我愧对于我的网恋。
二
我的网恋是和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开始的。
在2000年年底以前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网恋,也根本对网上聊天没有感觉。大多数的时候,我只是在聊天室里的一个过客,对那些男男女女的绵绵情话蜚夷所思,对那些打情骂俏的符号莫明其妙。可是在某一天,我的灵感不知怎么就来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闯入了“碧聊”,国内最有名的几大聊天室之一。我发现一个叫爽儿的,于是便分了屏,与她私聊起来。爽儿是个大方的姑娘,话不多,却象是一只偶然窜入眼帘的兔子,让人有股追逐的冲动。凭着在成人聊天室做过客的点滴经验,我说了一些让我和她都脸红的话,没想到她对我居然有了兴趣。聊了一个多小时,她给我留下了伊妹儿地址,然后便“886”。
半个月之后,她来了一封回信。信的结尾是“我想想想想想想想想想想你!”看到后我一愣,因为就连身边的女朋友也没有写过这样深情的句子。我痴痴地想了回味了半个钟头,开始对她的音容相貌产生种种遐想。之后,我们又通了几封伊妹儿。
再到后来,我们互相交换了OICQ号码。但那时无论是在邮件中,还是在QQ上,我们聊得都不多。语言却是极尽男女情话之能事,仿佛是相知多年的情人知已。
春节的前一天,我给她留下了传呼号码,说希望能听到她的声音,但她终于没有打来。大年初三在鞭炮声中,我收到一个传呼留言。内容是“春节快乐!多保重身体,少抽点烟,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
但她不知道,我是不抽烟的。。。
三
我的恋网与网恋是因为孤独开始的。
很久以前看到过一句话,说人类生来是孤独的,我们一生都在为摆脱这种孤独感而挣扎。最近又看到一句话,说信息产业之所以成为人类社会发展最快的产业,是因为现代社会人们的沟通欲望越来越强烈。
20世纪的结尾,人类又寻找到了新的摆脱孤独的方法,这就是网上聊天。在聊天室里,我认识了一大批孤独如我的同类。这里面有情窦初开的女孩,有待字闺中的小姐,有独守空屋的少妇;这里面有寂寞难耐的大学生,有欲火中烧的单身汉,有居心叵测的白领男人;这里面有双性恋,有同性恋,有受虐癖,有偷窥癖… …每个人都在为寻找自己的伴侣而奔波忙碌,每个人都在追寻中兴奋、喜悦、满足,又在追寻中焦灼、疲惫、失落。
我们为了孤独而上网,但却因为上网而更加孤独。当你想见他(她)的时候,却只能对着电脑的屏幕发呆,当你思念他(她)的时候,也只能着对上千公里的距离无奈。
网恋不可能真正解决孤独,所以也就没有归宿可言。网络中流行一句戏言,叫“网恋尚未成功,网友尚须努力!” 其实,网恋未必需要成功。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起交流过、默契过、感动过,这便足够了。
网恋是不用负责任的,也是多元化的。这种自由主义的恋爱方式很合现代人的口味,所以有那么多的人恋网也就不奇怪了。
四
和我聊天的大部分网友都认同这样一个道理:网恋不能没有真情,不动真情的网恋毫无趣味可言;网恋也不能太过真情,网络终究是虚幻的,如果把网络情人和现实中的情人等同起来,无疑是幼稚而可笑的。
如果说我没有投入真情,我是对自己的撒谎;如果说我投入了真情,我是对网友的期骗。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悖论。我无法知道我是否感受到了真正的网恋,就象我无法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迷恋网络。
写这些文章是对自己这个人生时段的纪念,也是对和我“相知相恋”的网友们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