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225 次) 时间：2001-05-31 17:39:54 来源：黄庚 (庚黄) 原创-IT
4、“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是怎么样的一部小说？
若不是要写这篇文章，就是给我十块大洋我也不会读完“亲密接触”，虽然以前也有好几次耐着性子硬着头皮下决心要读完它，但都没有成功。有人专爱吃臭鸡蛋，有人还爱吃臭豆腐，有人还说这些臭哄哄的东西如何如何好吃还不许别人说它臭。而对于不嗜臭物的人来说，吃了一口发现是臭的就没必要把整个鸡蛋吃完才认定它是臭鸡蛋。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白放着那么多香的甜的好东西不吃，偏偏爱吃并且力捧这样的臭鸡蛋？难道它们全是卖臭鸡蛋的？
我问了周围许多网友“喜欢‘亲密接触’吗”，十个人倒有十二个人说不喜欢，我又问“那它为什么会如此风行？” 网友一语道破“它的名字很SEXY” 原来如此。既然我们已经不奇怪几年前那位著名作家把一部内容严肃的纯文学作品取名作“丰乳肥臀”，那么我们也应该理解这样一部新新人类网络小说如此命名的VI 思路了！
曾遇到过中影的一位著名导演，他告诉我说有人请他作“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导演，他看了本子后，觉得根本没法拍，甚至连这样的“名著”他也没看完。我很高兴在我的知音里还有一位这样的专业人士。可是不久后，我又碰到了央视的一位资深老编导，闲谈中无意中聊起网络，她说她现在还不会上网，不过很有兴趣，她又说起“第一次亲密接触”这部小说，问我如何，我答曰“媚俗”，这位资深老编导顿了半天，才说她倒很喜欢这部小说，又讲了半天那个什么“阿泰”如何有特点等等。没想到我跟这位老编导之间倒有了“代沟”，吃惊之余我想，也许这位没上过网的资深老编导喜欢痞子的网络小说，是不是就象那些要根本不了解中国国情的老外却非常喜欢某些人拍的猎奇胡编的中国电影一样呢？
耐着性子看完这本书，我不得不稍稍修正一下我的观点。这并不是一枚完完全全的臭鸡蛋，它的里面多少还有一些营养成份，但其含量有限，远不及那些刚从鸡窝里拿出来的带着粪便和稻糠的真正的鲜鸡蛋的，虽然粪便和稻糠的含量要远远大于。
还是让我们从创作的角度来分析一下这部小说吧。
其实，这并不是一部什么真正的“网络小说”。它的题材并不是真正的“网络生活”，而是台湾某大学里的一段“老而又老”的男女生的故事，虽然也有“网路”“MAIL”等词语，但那不过是一所大学里的局域网中的BBS而已，是否能算得上网络生活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发生的典型事件”，是不用我们去费神分析的。它也不是“第一部在国际互联网上传播的小说”，稍有点网络知识的人都会知道，九八年初大学里的BBS同今天所说的因特网的区别。因此说来，这并不是一部如人们所吹捧的“第一部在互联网上传播的网络小说”，而只不过是一部在台湾某大学BBS站上传播开来的描写台湾大学男女学生扯淡的言情小说而已。
小说的故事情节倒也简单：一个自称是“纯情少男”而实际上已经年近三十因为“无聊和性饥渴”而到网上“望梅止渴”的玩世不恭的男研究生，在他们那全是“恐龙”的成大校园BBS上，神使鬼差地“发明”了一个大美女“轻舞飞扬”，正当“三言两语不相忘，小姐就要爱流氓”之时，这位超级大美女莫名其妙地病入晚期，为了能让小说结尾而一命呜呼了。
故事就是这些。我的叙述不够简练，而痦子先生的叙述就更是跟简练搭不上边了。如果他能用两万字而不是十万字来完成这篇小说，那么或许还可能成为一部象样的作品。只可惜痦子先生并没有那样的笔力。于是，这部小说通篇充斥着可有可无莫名其妙的语句，虽然在这些废话中也不时冒出几句貌似警句的俏皮话。应该承认，小说的后半部，由其是结尾部份，处理的还是不错，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可是前半部实在是写的不怎么样！ 痦子先生在其“性感宣言”中称，他是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两天一集地完成这篇东西的。如此看来，能在两个月时间里从不知如何下笔而胡掰乱侃发展到煞有介事地骟情收束，痦子先生的写作水平提高的可是真的很快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网络文学”的特色了？不过，这样的作品在整体结构情节安排人物性格发展等等方面，却是没什么值得讨论的了。
单从文字的基本功方面谈一谈吧。
痦先生虽然是个理科生，但他小时也一定写过作文的，他也应该知道写作文要分段，每个自然段开头要空两格；他也应该知道引号和书名号的区别，不应该把人物对话括在书名号里；他还应该知道省略号是六个点“……”，而三个点“…”似乎什么也不是。 在网上看到“亲密接触”时，看到其不会分段，乱用标点，我还以为是转贴者的失误，或是如痞先生所说是为了适应网络读者的阅读。可当我花了12.8元买了本知识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时，我发现这本印制精美的名著里还是不分会段乱用标点，虽然已经把书名号全换回了引号。 我真的搞不懂了，痦先生为什么要写一句就要换一行，不管是逗号还是句号前后有无连贯，难道是一种新新人类网络文学散文诗体裸体小说的文法？或是为了占地方多换几行以充篇幅？
书中的好多话我也看不太懂，录于此大家一起来参悟参悟：
“原来我并非不思念她，只是忘了妹妹股思念所带来的冲激而已……”
“她手上一直拿着条手帕 stand by。”
“不过我一直认为她与众不同，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指她特别大。”
“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
本来我以为是印刷时的排版错误，但以作者的文字水平来看，我又不敢肯定是不是作者故意要这样写以表现新新人类的不同文笔？
至于书名，仔细一看，原来是叫《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而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多了一个“的”，不管通与不通，与乱用标点相比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再来看看小说中人物的塑造。
书中，只有四个人物出场，我“痞子蔡”、“阿泰”、“轻舞飞扬”、“小雯”。其中“小雯”没说几句话，是个垫场的。阿泰本来也应该是个垫场的，但因为作者一开篇并不知道如何导入主要人物和主要情节，所以“要介绍轻舞飞扬之前，得先提一提阿泰。”。这样写来，我们还以为阿泰和轻舞飞扬有什么关联，是阿泰把轻舞飞扬“过户”给痞子的，所以要由阿泰来引出轻舞飞扬。往下看了半天，才知道，原来阿泰是阿泰，轻舞是轻舞，两人并没什么关联，写了半天阿泰之后，不得不再生硬地回到主线上“该让轻舞飞扬出场了”。这样的写法，我们也不能说是作者的创作幼稚，也许各人有各人的思路呢。书中对阿泰的描写着墨不少，多少有喧宾夺主之嫌。而就算把阿泰也当作主角写，这三个主角的语言竟没有丝毫个性特点，不管是痞子，阿泰，还是轻舞飞扬，一张嘴，就是一个人在说话！
《痞子……你好厉害……竟然带瓶“皇家礼炮21响”的ＸＯ来……》
“别闹了……阿泰……这位是轻舞飞扬……”
《你好……久仰大名了……痞子栽在你的石榴裙下是可以瞑目的……》
“呵呵……阿泰兄……我对你才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呢！……”
《是吗？……唉……我已经尽可能地掩饰我的锋芒了……奈何事与愿违……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别人识货的眼光……罪过……罪过ㄚ！……》
“我常在女生宿舍的墙壁上看到你的名字ㄛ！……”
《是吗？……写些什么呢？……一定都是些太仰慕我的话吧！……》
“不是ㄋㄟ……通常写“阿泰……你去吃屎吧！”……而且都写在厕所的墙壁上……”
《哈哈……轻舞兄……你和痞子都好厉害ㄛ！……》
痞先生不懂得如何利用人物对话来塑造人物性格，那么他在情景描写上的功夫怎么样呢？
“见面”一节应该是大有发挥余地的一个场景，可是作者在这里展示的水平与其“旗手”的捧号却并不相称。只是“有个女孩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之后便是一番多余又冗长的叙述，这番叙述又并没有把轻舞飞扬的美丽可爱之类的特点表现一二，离题万里的说了半天，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这个大美女美在哪里。也许作者的意图是不直接从正面描写轻舞飞扬的容貌，因为他“没有很高的文学造诣”，所以他想从侧面的角度进行描写，这当然也是一种很好的想法，如果能写出“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之类的境界倒真是值得赞许的，可作者拙劣的文笔使这本来很好的构想成为败笔，当然，与全书其他地方相比，这里也许并算不得败笔。 作者既费了半天劲，从侧面描绘了“我极度被她的美丽所震惊”，随后又是一大段平铺叙无关紧要的对话，再往下写，作者可能觉得其“侧面描写法”并未取得什么效果，于是又不得不转入正面对人物进行平直的描写：
“她很瘦，然而并非是弱不禁风的那种。”
“她的肤色很白……”
“她现在坐着，我无法判断她的身高。”
“她的头发，超过肩膀10公分，虽还不到腰，但也算是很长了。”
这样混乱的创作思路和低劣的表现手法，加上故意饶舌以表现其“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各种逻辑”的语言，其艺术性就连《往事追忆录》那样让人“一面看一面脸一直红上来”的成人小说也比之强过不少呢。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香水雨”的意境创造中，倒是稍显水平，但却有“仿造”之嫌。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艺术性就是如此了。而对于这样一部台湾大学里的言情小说，要讨论它的思想性，那似乎更是多余的了。我也懒得再评，抄一段旧作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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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之前就看到过这篇文章，在一些网站充满乱码和错别字的转贴之中。当时就没什么好印象，没好印象的原因除了上面说的乱码和错别字以及情节老套外，文章里充斥着那种让人生厌的台湾网文常有的色情成分，比如：
“虽然能够一眼看出女孩子的胸围，并判断出到底是Ａ罩杯还是Ｂ罩杯；或在数天内让女孩子在床上躺平”
“夏天晚上她们洗完澡後，我都得天人交战一番，可谓看得到吃不到”
“他遇见的女性网友，倒也不乏一些只寻找短暂刺激之辈，有时第一次见面就会问他：“君欲上床乎？”。因为子曰：“美女难找，有身材就好”，所以除了恐龙外，他通常会回答：“但凭卿之所好，小生岂敢推辞？”。然後她们会问：“Your place or My place？”．．．．．．
虽说中国大陆开放了十几年后，各地为了发展经济‘适应’港澳台及其他外国商人的那种‘生活习俗’而纷纷搞起了不同程度的色情服务；虽说以‘国有资产大挪移’‘降官行贿十八掌’等过人本领先富起来的那些成功人士正在努力建设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风尚；虽说电视报纸等原‘党和人民的喉舌’为了能在大款们的盘底分一碗粥而拼命地为这种‘社会风尚’不懈鼓吹；虽说在世风日下人心浮燥的世纪末人们不再谈论理想不再信奉高尚；但象我这样没有外商习俗不会应付官府背离社会时尚的死硬派网民，在网上还是想看一些较为纯净和真实的东西。我也真的很希望在GB中文网站上可以看到一个泯灭在现实中的理想的世界，而不是那些无聊低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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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由其是前半部份，充斥的色情成份，是我讨厌这部小说的最大理由。你若想写黄色小说，那么大可不必如此绕舌，就象《往事追忆录》那样，大大方方平白朴实地写好了，偏偏黄色小说写到半路，又突然改成了纯情小说。若按色情小说的标准来看，你这里光有味道没有“实料”，若说是纯情小说，书中那摆脱不掉的色情味道又怎么讲呢？ 也许这就是台湾色情文学和台湾网络文学的媾合的特色，“划时代”的“旗手”作品，便是用色情的笔调来表现纯洁的爱情！这便是它们所置身的并且要极力表现的网络生活，所谓“网友”不过都是些“无聊和性饥渴”，上网是为了“望梅止渴”，或是直接来次“亲密接触”，这到底是网络生活，还是台湾色情援交？
不提写作，谈谈作鱼。
据说作西湖醋鱼的鱼都要在清水里先养置一段，以使鱼吐尽泥沙。而一般我们作鱼也至少要看看这鱼是死是活是新鲜还是已经腐烂，然后还要去鳞去稽去内脏，再在清水中洗浸，或撒些食盐腌置片刻，再按作法或切片或去骨或作鱼丸或整条入锅。红烧鱼大多是整条入锅的，先要把油锅烧至七成热，将鱼放入锅中炸至金黄，捞出，另置油锅，烧热后放入葱花、姜末、料酒、酱油炸锅，再放入蒜末、清醋、白糖、食盐等，翻炒片刻，将炸好的鱼放入锅内，倒水没过鱼身，大火烧开，文火慢炖，至水渐干起锅。讲究的还要另勾一番欠，盘子里铺上生菜叶，另点缀些胡萝卜丁、黄瓜丁，豌豆粒等。如此一番，才可上桌供人食用。红烧鱼的作法大至如此，至于清蒸、酱闷、糖醋等其他作法又各不相同。
写作好比作鱼，从选料（素材的选取），去鳞去脏（对素材进行必要的取舍），到清水浸泡撒盐腌置（对素材的沉淀酝酿），直至油炸慢炖，每一道工序都需要认真对待。这样认认真真作的鱼，才可以让人食用，否则便有诱人服毒之嫌。
痞先生并不会作鱼，他也并不是在作鱼，而是在作秀。他在他们那大学路边的小泥沟里突然发现一条不知死活香臭的鱼形生物，于是他忙不叠地连泥带鱼一把捞起来，找了个破盘子就放了上去，招呼着大家来吃美食，并且为这道名菜取了个响亮的名字“惊艳全裸美人鱼”！！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就是这样的一条“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