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72 次) 时间:2001-05-28 09:41:38 来源:马侠麾-风妖 (蝎族情战士) 原创-IT
在一个夏日的昏昏欲睡的下午,我在朦胧之间回到了故乡的山上。
此时的故乡的山顶上也是骄阳似火,我找了一棵核桃树的树荫坐下来。核桃的清香萦绕着我,让我觉得清凉。山脚下不远处的小山村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是在梦里的缘故吧,我竟不再近视,远远地看到爷爷吃完了饭,收拾好碗筷后在院子里的丝瓜架下坐下了,摇起了一把蒲扇。
一阵有些冷的山风吹过来,头顶上的树叶和脚下的小草们被风吹得倒向一边却不肯屈服,死死地抵抗。远方,是边绵的群山,一片一片的或灰青或翠绿的颜色,随山峰的绿化程度不同而或深或浅。想起了小时候牵着妈妈的手,走过感觉很漫长的八里山路去看姥姥。现在重走这段山路却觉得很短了。也许这就是一种悲哀吧,世上没有永恒的东西,感觉更是这样,有些小时候熟悉的地方其实一直没有大的变化,但因为我自己长大了而在再见时一下子觉得它们变得好小,完全没有了小时候在其中玩耍时的自由自在和没有边际的感觉。
很想在故乡住几天,当天黑下来,会不舍得看电视等用电多的娱乐(农村的电好贵),早早地熄灯睡了。灯一灭,世界是那么的黑,山村的夜远比城市的夜来得安静和从容:没有依稀的车流声,只有自己的心跳;没有远方大片的灯光,只有月影慢慢挪移;没有老猫的像极了小孩子的哭声,村里的狗狗都老实地在各家门口趴着;没有邻居家的电视声和吵闹声,只有山风吹过的极柔和极让人有睡意的呼啸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地想有个女人陪我睡在一起,没有什么杂念,只是在月光下,两对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偶尔眨巴眨巴眼,手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握在一起,共同抵抗了夜带来的恐惧和孤独。“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相濡与沫”、“相敬如宾”、“夫唱妇随”等等传统的爱情情结这时就统统变得真实了。
我想起了城市里的IT生活,毕竟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我知道我在故乡住得久了就会思念IT生活。如果此时是在城市,我一定坐在或是办公室或是家里的电脑前。如果是在办公室,我可能在工作收尾后敲入几个字母,连上几个成人网站过过瘾,或是在几大门户站的成人聊天室里与线那端的同样寂寞、无聊、烦躁的某某人聊些淫乱、荒诞的话题。如果是在家里,我则是在写稿子或是对着一张张美丽的写真出神。此时,想起这些,睡在山村的月光下的我觉得在城市的我好可怜,电脑屏幕里的那些诱人的美女是多么的虚幻呀,细细想来只是为了金钱在镜头前摆出迷人的姿态,挤出强作的欢颜。
一只蚂蚱蹦到我的身上,让我回过神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暮色笼罩了大地。山风愈冷了,有鸟儿飞过,是一行黑黑的影子。这山、这风、这树、这鸟,是标标准准的中国的山、中国的风、中国的树、中国的鸟。在故乡的山上,被故乡的风吹着,看故乡的鸟飞过,我觉得有种回归的踏实的感觉,而如果换了是在美国的山上,被美国的风吹着,看美国的鸟飞过,我一定会感觉更加的孤独。蓦地,我为中国的IT悲哀起来。美国、日本、韩国,乃至我们中国的台湾省,都是以微电子工业为基础来进行高新科技的腾飞,而我们的IT似乎只是用人家生产的芯来组装成些东西,或作品牌机卖个好价钱,或在村里攒机热热闹闹。以前的岁月里中国的IT仅有的几次大事也基本上是解决如何输入中文、如何印刷中文等使民族能介入IT的基础工作,而在电脑的硬件、软件上都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突破,到现在也还只是个巨大的IT产品消费国,却常把攒机商聚集的中关村比作中国的硅谷。
遥想当年,我们发现了大庆、造出了东风、解放、红旗的年代里,不也是白手起家么?也许大庆产量比不上中东一个普通的产油国吧,也许东风、解放、红旗的质量不如三菱、奔驰、宝马吧,但我们有了自己的东西,就有希望。而中国的IT有自己的什么东西?Linux?有软件商给它开发国产的软件相配套吗?难道我们等国产的芯要等到下一代人?面对视窗系统甚至是奔腾CPU中的后门,我们还能不冒冷汗地继续上网、聊天、看图片吗?
呀,天真的黑了,我看不见路,我迷失在故乡的山上了,虽然离村子只有一步之遥,但我不知该怎么回去,我不敢向任何一个方向迈出一步,像极了中国的IT的境遇吧?其实中国的IT的境遇比我现在是强得多的,那为什么不试试某个方向迈上一步呢?是错的方向也罢,但至少正确的方向更加清晰了一步。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同事在下班前例行要放的唐朝的国际歌把我从梦中叫醒了。我出了一身的汗,是天热,还是在梦中吓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