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的印度教父 - 知识英雄 - 屈腾龙

(这条文章已经被阅读了 114 次) 时间:2000-06-19 13:00:17 来源:屈腾龙 (屈腾龙) 原创-IT

在硅谷,印度技术天才名扬天下,可是都难逃“高级白领”为他人做嫁衣的命运。可是,由于坎瓦尔·雷奇的出现,这一切全都变了。在雷奇的率领下,印度的技术天才们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公司,自己当上了老板,印度企业家联盟(TiE)的大旗熠熠生辉,名声大振,坎瓦尔·雷奇也因此得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雅号”——“硅谷黑手党教父”。
雷奇使得一大批印度人在硅谷成了“超级明星”,他被誉为“硅谷最重要的投资人”。

硅谷的印度教父
《知识经济》屈腾龙

硅谷黑手党
坎瓦尔·雷奇,说话时其眼睛总是闪烁个不停,他的肩膀宽大,体格强壮而粗犷。雷奇一说话,他那长着双下巴的脸上就会释放出一种青春的活力。他说话的速度非常快,但似乎仍跟不上他思考的步点,所以听起来语意似乎并不怎么连续。一句话说了半截,他就跳到了下一个主题上去了,加上一点印度口音的那种特有的重音,让人不容易听得明白,这也难怪,18岁以前,雷奇主要生活在印度的坎普尔。
无论是声音还是体形,雷奇都和小说《教父》中的科里昂极其相似,颇有黑社会老大的风范,因此,今年54岁的雷奇便有了“硅谷黑手党教父”的美名。
硅谷的治安秩序井井有条,绝对没有什么黑社会,那么,“硅谷黑手党”是什么人呢?他们就是在那些硅谷中工作,并对硅谷的繁荣做出了举足轻重贡献的大批从事高科技行业的印度人。
人们用“黑手党”称呼他们,不仅仅是因为很有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硅谷生活和工作的大约20万印度科技精英们,他们相互编制了一张滴水不漏、盘根错节的网:他们相互投资,加入对方公司的董事会,在一些关键的岗位上相互聘用。他们住在一起,甚至连散步都在一起。
毫不客气地说,没有他们,决定不会有硅谷的今天。自从1970年以来,印度的工程师纷纷来到美国,美国专门为技术移民发放的H-1B护照一大半都流入到了印度。
那些高科技公司求贤若渴,可是美国的学校却没有培养出足够的技术人才满足他们的需要,今年,美国IT协会估计,至少有80万个信息技术方面的工作无人能够胜任。就是美国本土培养的信息技术人才,也远远没有那些印度同行出色。建立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六所印度工学院(IIT),现在简直就是世界一流工程师的摇篮,丝毫不比美国的哈佛或者麻省理工学院逊色,他们培养出了世界第一流的技术人才,这些人在美国荣誉等身。
在白种人一统天下的美国,印度人用他们的努力赢得了大家的尊敬:他们是美国最成功的移民群体,不仅在硅谷的高科技公司里大显身手,还创立了他们自己的公司,他们创立的公司市场价值总和高达2350亿美元,他们对硅谷的繁荣居功至伟。
可就是在十年以前,他们都还全是为他人做嫁衣的技术人员,终日忙忙碌碌做着“高级打工仔”,备受歧视的“下等人”。
是谁让他们摇身一变成了老板?毫无疑问,“黑手党教父”——雷奇就是他们的领路人。

生于忧患
雷奇是个印度军官的儿子,他在家里八个孩子中排行老三。童年对于雷奇来说可不是无忧无虑的,他出生在拉瓦尔品第,一座巴基斯坦东北部的城市,在他才两岁时,由于政治原因,他们在巴基斯坦的财产被无情地掠走,他和家里人被扫地出门。此后,他就在印度北部的城市坎普尔长大。
“离开巴基斯坦时,我们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一文不名。”雷奇显然无法忘记这灰色的一幕,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时回想起这段惨痛的往事。
“但是,被连根拔起然后扫地出门往往也是一件好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安全感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是件不无裨益的事情,”雷奇接着说,“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移民总是比本土人成功的比例高的原因。”
雷奇也毕业于“印度的麻省理工”――IIT,说起自己进入IIT的经历雷奇总是那么津津乐道,“我父亲希望我进入商业领域,最好是当个出色的会计师什么的,但我对数学太着迷了,立志要到IIT学工科。报考IIT的时候,我没有参加任何复习班,我父亲甚至连IIT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如愿以偿地从IIT拿到了电子工程学的学士学位。”
雷奇在孟买学到了他终身受用的宝贵知识,是IIT给了他以后展翅翱翔的翅膀,雷奇对此时刻牢记在心,到目前为止,他心怀感激地给母校捐赠了将近1000万美元,平时他和在美国的IIT校友过往甚密。
1967年,他来到了美国,两年后,雷奇从密歇根工业大学取得硕士学位。“你知道这所大学在哪里吗?”他经常这样问访问他的记者。
那所学校实在是名不见经传,大部分人不知道它坐落在哪座城市。在取得像他这样非凡成就的人中,不是从象哈佛、斯坦福等美国名校出身的实在少得可怜,不过,这也更加映衬出雷奇坚忍不拔、自立成功的本色。
和那些以母校为荣者不同,密歇根工业大学因有雷奇这样一位学生而深感自豪,1997年,这座位于一个名叫Houghton的小城的大学慷慨地授予雷奇名誉博士学位。

他厌倦作打工仔
从密歇根工业大学取得硕士学位的雷奇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番。可是血气方刚的他实在不走运,在刚开始工作的那段时间,雷奇不止一次地被解雇——60年代,在越南战争中不能自拔的美国地经济太不景气了,那些公司不得不靠裁员来维持生存。
在70年代初期,雷奇终于又找到了工作,他被一个生产飞行模拟器的巨型公司雇佣了。可是,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丝毫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快乐,雷奇对它千篇一律的呆板实在感到难受,更糟糕的是,他周围的同事和上司似乎对他创造力和创新精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要说委以重任了。
在工作中,雷奇反应奇快,而且似乎天生足智多谋,对战略性的问题有着本能的深刻领悟。可惜的是,聪明绝顶的雷奇似乎怎么也学不会为人处世中的圆滑技巧,这使得他在各个大公司中工作了11年之久,却从来没有干过比系统工程师更高的职位。
“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在人际关系上左右逢源的人。”雷奇经常这样自嘲。
雷奇看着一批又一批能力和学识均和他相去甚远的家伙爬了上去,成了他的上司,心里自然很不服气,就问这是为什么。
“你是个不可多得的技术天才,在你的位置上 没人能代替你,我们无法失去你,所以不能提拔你。”
那些家伙看似有理的解释差点让雷奇气得断了气:“那些家伙只有我一半能干,就是因为他们是白人。”

愤而创业
对工作的厌倦和对老板的不满,使得雷奇的心中终日郁闷不已。终于,雷奇爆发了,与其在别人的手下闷闷不乐地工作,为何不自己出来创业呢?
1982年,雷奇和他的印度朋友萨伯哈什、尹德共同创业,成立他们的公司Excelan,他们看中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生产一种能让笔记本电脑连入局域网的板卡,这绝对是个巨大的市场。
可是,这三位白手起家的印度人需要资金。他们想到了风险投资。这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就你们三个印度人,也想得到风险投资,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我怎么可能把钱交给你们呢?”,一些风险投资商们甚至当着他们的面把门摔得砰砰响。
“你们缺乏一个会经营管理的人,我只知道印度人在技术方面干得还不赖,可搞经营管理,你们可是外行。我可不敢把钱投给一个无人管理的公司。”
的确,在人们的心目中,印度人都是一等一的技术好手,可是没有多少人对他们的管理才能抱有任何的信心,他们鲜有成为高科技公司的CEO的。如果印度人成立的公司想得到风险投资,那么,办法只有一个:把公司的管理职位交给蓝眼睛的白种人,印度人最好别管除技术之外的任何事情!
许多印度的小公司被大公司兼并,其实被看中的也是他们的技术能力,而绝不是它们经营的如何好。在12个人中,至少有一打人都不敢任命一个印度人为高科技公司的CEO。
“我心里清楚,他们的意思是我们的公司里面没有一个白种人。”雷奇说。
但美国人当中仍不乏有远见者,约翰·布什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对雷奇的公司非常有信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给印度人自己开的公司进行资助,也许现在投资刚合适。”
对雷奇来说,布什无疑是天使。而布什也靠其出色的远见,完成了他最成功的一次投资,狠狠地赚了一笔钱。从此,他开始对印度的创业公司兴致昂然,频频投资。
历尽千辛万苦,雷奇和他的伙伴们终于把他们开公司的钱凑齐了,可是,雷奇并没有得到一个充分展示他领导才能的机会。Excelan开张了,三人中,由于尹德处世最圆滑,而且口才甚佳,总是雄辩滔滔,他们就决定让尹德来担任公司的CEO。

崭露头角
可是,看似精明能干的尹德却无法使公司走到正常的轨道上去,而他们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新执行经理,迫不得已,雷奇被任命为过渡的CEO。
虽然平时语言不多,雷奇在这个新的岗位上却毫不含糊,他拿出来自己全部的热情。为了给别人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形象,他剪去了自己的长胡须,买了成打的白衬衣和西服外套,终日西装革履。在公司董事会的建议下,雷奇还参加了一个语言培训,专门治疗从小就困扰他的口吃的毛病。
为了更好地了解销售的过程,雷奇把他的小卧室从技术部搬到了市场部,并且经常和公司送货的伙计一起为客户送货上门。
雷奇实在是喜欢当老板的感觉,他自己也觉着干得挺好。在雷奇的带领下,Excelan终于雨过天晴,经营业绩有了很大的提高,1987年,公司准备发行股票、公开上市。
此时,公司董事会决定请一个在华尔街“玩儿得转”的人物来做CEO,他们瞧上了当时迪克·摩尔,一个在惠普干了25年的资深人物,双方一拍即合,摩尔很快走马上任。尽管此时Excelan运转的非常成功,雷奇还被一家杂志评为当年的年度企业家,他还是没能保住他喜欢的公司CEO的“宝座”。
在此期间,雷奇就担任董事会的主席,但在大多数的员工的心目中,他仍是Excelan的总经理。
摩尔果然不负众望,在他的策划下,Excelan的上市非常成功。可是,摩尔却无法适应Excelan那种创业的文化,在公司干了不到一年,摩尔就离开了。于是,雷奇又开始重新掌起公司的经营权柄,直到Excelan在1989年被Novell公司收购。

进入Novell
Excelan被Novell公司收购,雷奇掘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马上成了千万富翁。作为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和元老,雷奇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大名鼎鼎的Novell公司,此时的雷奇在商业方面已经知之甚多,他自信以他此时的能力,完全可以成功地经营一个庞大的上市公司。从进入Novell开始,雷奇在转眼之间成了公司必不可少的人物,很快升到了公司副总裁和技术总监CTO的位子上。
正是在雷奇地率领下,Novell成为了网络操作系统开发的领头人,公司的业务也在互联网领域长驱直入,为将来进一步的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可是,雷奇对此并不满意,他非常希望自己能当Novell的CEO。机会终于来了,1992年,公司原来的CEO诺德结束了他的历史使命,时任技术总监的雷奇公开宣称,自己是这个职位的最合适人选,并为此四处请命。
公司董事会对雷奇的主动请缨似乎毫不在意,他们把CEO地职位给了鲍勃,又是一个来自惠普的家伙,雷奇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和惠普的人哪里过不去。
在Novell期间,雷奇看过前任总裁诺德愚蠢地花12亿美元的天价买下了个人电脑软件包DR/DOS和字处理软件WordPerfect,使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现在,他又看到在鲍勃的领导下,Novell公司的股票在股市上节节下挫,公司也开始了一天比一天更艰难的挣扎。他不明白,自己的意见为什么总是不能被重视和采纳,不仅暗暗萌生了退意。
1995年9月,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的雷奇去意已定,交上了他的辞职信。
Novell从一个以PC为主的公司发展到一个以开发网络产品而知名的公司,雷奇居功至伟,公司CEO鲍勃对此非常感激,并深情挽留,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雷奇先跟妻子和两个孩子痛痛快快地渡了几个月的假期,然后把他在Novell的几个大箱子托运回加利福尼亚的家里,在雷奇的一生中,他第一次无事可做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开始赋闲在家,雷奇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当你开始成功的时候,也意味着你在很多方面开始能力低下,因为几乎所有的小事都是别人为你代劳的。我当时甚至不知道如何让航空公司为我预留一张飞机票,也不知道应该向谁打电话买一台电脑。”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和避免干扰妻子,雷奇经常在家附近的印度企业家联盟(TiE)闲逛。TiE是个非盈利性的社区,专门为硅谷的印度企业提供各种服务。TiE成立于1992年,虽然他是发起人之一,但雷奇在1995年以前几乎没有和TiE联系过,他太忙了。
事实上,在雷奇的身上,关于印度的痕迹越来越少。雷奇的妻子安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他们在佛罗里达相识并相爱,当时雷奇在一家电脑公司任职,而安在美国空军服役。他们一半以上的朋友是美国人,家里几乎不吃印度菜,雷奇只有在驾车回家时才会放一段印度音乐。“我和这里的大部分印度人一样,距离印度越来越远。”
雷奇在TiE闲逛,纯粹为了打发无聊,可当TiE的员工发现这位半大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Novell公司的技术总监,无不兴奋不已,纷纷邀请他参观自己的企业,为自己的企业下一步发展号号脉。很快,要求雷奇做咨询的公司络绎不绝,他每天要为多达8到10家的公司做顾问。
渐渐地,雷奇喜欢上了TiE,因为它专门帮助那些刚开始创业的小企业,让它们快速顺利地长大。
回想当年自己创业的种种艰辛,雷奇总是感慨万千。今天,看着那么多的印度企业面临着和自己当年一样的问题,雷奇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我要为他们提供经营和管理方面的咨询,重要的是,我可以为他们提供风险投资基金。
雷奇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发誓要打破人们对印度人的成见:印度人可以成为和技术人员一样出色的管理者和企业家。
想到这里,他决定在TiE大干一番,把他多年的经验都贡献出来,好好让印度的企业在硅谷露露脸儿。
雷奇工作得很努力,凭借他的资历和丰富的管理经营,很快便被推举为TiE的主席。

旁观者清
在没过多久的一个早晨,雷奇和他曾经在IIT的同班同学卡马克博士在TiE的一间会议室相约而聚。卡马克在一个政府资助的企业中作运算法则的研究已经10年了,今天和雷奇相聚使他略显激动,连握手都带着微微的战栗。
一番寒暄过后,卡马克向雷奇说出了他此次来的目的。卡马克在计算机网络方面有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他想把在上面使用一个剥离出来的Unix操作系统,并且和最近非常红火的Linux应用程序兼容。
在介绍了他这个主意的来源之后,卡马克拿出了他厚厚一叠的商业计划。“我们现在想做的就是一个物美价廉的网络终端,它的售价非常便宜,只要200美元左右。而且,这个终端小巧实用,因为我们把计算机的所有华而不实的功能都除去了。”看得出,卡马克对他的这项“商业计划”非常得意,讲得滔滔不绝。
卡马克的那叠商业计划还没有翻到第三页,雷奇忍不住打断了他。“请停一下,要知道,还没有一个想制造网络计算机的人取得成功,拉瑞·安立森更是在这上面损失了数以百万计的钞票。”雷奇说着,把肘部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以使自己和卡马克的距离更近一些。
“是这样,但我们现在有一个全新概念的操作系统,”卡马克边说边在资料中找幻灯片以反驳雷奇的异议,可他被雷奇制止了。
“我现在500美元就可以买台PC,你还能使它更便宜吗?”雷奇接着说。
“我们正在做一个Linux的剥离版,可以……”
雷奇忍不住又打断了他,“PC之所以成功的原因就在于它有这么多的程序和软件,如果你把这些程序都从PC中剥离出来,电脑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而你最后只能得到一台电视。”对此,久经商场的雷奇太老练了,他一眼就看出了卡马克计划的致命问题。
十分钟后,卡马克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听雷奇教他如何组织他的开发人员设计操作系统。最后,卡马克茅塞顿开,不得不服气地说:“雷奇确实棋高一招。”
在雷奇的指点下,许多印度企业很快走出了各种经营上的困难。他们无不被雷奇的远见卓识所折服。
雷奇被众多印度企业家追捧,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出奇地坦率和诚实。雷奇经常聚精会神地听别人讲,然后,他总可以在15分钟之内,准确理解对方的意思和想法,并且开始拿出他毫不保留的真知灼见。
雷奇总是那么直来直去。“从根本上就错了”,他这么毫不客气地形容卡马克的计划。特别是当卡马克要求雷奇把他推荐给另外的风险投资商时,雷奇断然拒绝:“除非你理清你的计划,在我感到满意之前我不会把你推荐给任何人。否则,别人问我为什么要推荐你,我肯定无言以对。”
雷奇的坦率不但没有得罪卡马克,反而使他非常感激:“在和雷奇交谈的10分钟里,我学到了许多,受益匪浅。”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很快,雷奇就明白了,雷奇是对的,目前,他正在重新修订他的计划。
雷奇遇到的大多数企业家都比卡马克精明,但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陶醉在自我编制的“技术情节”中难以自拔。在他们的计划说明书中充斥着大量的技术术语,却丝毫没有一点解释。几乎每一个印度的企业家都有技术背景,但他们发现商业中的日常事务让他们望而生畏。
“站在一个经营者的位子上,我旁观者清,非常明白他们的问题所在。”
“他们只要和我在一起谈上一个小时就会受益匪浅。”雷奇自信地说,“他们中的许多人根本无法让投资者明白他们准备做些什么。”

事业颠峰
在雷奇地指导下成功的印度企业家数不胜数,可把昌德拉送上硅谷企业家之颠则是他的最得意之作。
今天的昌德拉论财富并不是硅谷最富有的印度人,这个荣誉属于Sun Microsystems的印度合伙人柯斯拉,但作为硅谷大名鼎鼎的Exodus公司的创始人,昌德拉却是最出名的。他的公司现在雇佣2000人,每年的收入现在高达2亿美元以上。
就是这样一个公司,在1995年,Exodus还仅仅是一个小作坊式的企业,在一间长宽各十英尺的房子里挤满了人,办公室的桌子上堆满了网络的服务器。由于,没有资金,Exodus在苦苦挣扎,奄奄一息,随时可能破产。如果那样,昌德拉肯定要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返回印度老家,他的美国发财梦也将随之破灭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雷奇出现了,而且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他们是在TiE的一次活动中认识的,对于当时的情景,昌德拉肯定比雷奇记得更清楚,因为那个晚上有将近40人拜访雷奇,而昌德拉只是其中之一。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什么力量在安排,在一大群人中,雷奇点名要和昌德拉面谈。至今雷奇都无法解释这个原因,他想可能是被昌德拉的活力所感染。
昌德拉开门见山地说:“我现在需要20万美元给员工发薪水,而且我想和你谈谈。”
如果雷奇不肯帮他,昌德拉肯定会彻底绝望了。他和他的一位朋友为了成立Exodus公司,早把他们为大软件公司开发软件挣的钱全垫进去了,可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些钱远远不够,公司无法生存,而他们又不认识任何一个风险投资商和可以资助他们的有钱人,正面临血本无归、倾家荡产的命运。
昌德拉来美国才五年,和许多硅谷的印度人不同,他没有在美国读研究生的经历,也不是IIT的毕业生,他出自一所几乎无人知晓得大学,“我的社会关系网非常差,没有多少人帮我。”昌德拉可怜地说。
昌德拉的故事打动了雷奇,确切地说,雷奇对昌德拉讲故事的能力非常赞赏。他坚信昌德拉是个天生有企业家潜质的人才,决定不遗余力地培养他,帮助他度过难关。
雷奇很快找到了制约Exodus发展的关键因素,那就是公司的业务实在是头绪太多,没有主打业务,昌德拉甚至同时为他的几个主意在工作。
“我喜欢昌德拉,但他公司的商业计划让我讨厌。”
雷奇给了昌德拉说需要的20万美元,并告诉他:“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要在几个战场上同时作战,没有人能这么干。你要集中公司的业务于一点,我建议你为别人的网站提供服务器的服务。”
应昌德拉的邀请,雷奇加入了Exodus的董事会,并且拉来了更多的风险投资商,他们要么是TiE的成员,要么是雷奇的朋友,他们给Exodus首期注入了320万美元的资金。这些人后开都因为这次投资大发其财,赚得盆满钵满。
其中一个风险投资商约翰·多革瑞,当时投入到Exodus的100万美元,占总股份的2%,不久其价值就疯狂般地增长,现在它已经翻了130倍,达到了1.3亿美元。尝到了甜头的多革瑞,对雷奇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凡是雷奇投资的项目,他是肯定要参与其中的。
功成名就的昌德拉对当年雷奇拉了他一把感激不尽,“己所欲,施于人”,现在昌德拉也非常想效仿雷奇为那些被各种问题困扰的企业指点迷津。
成功后的昌德拉似乎找到了开公司的感觉,又创立了一家比Exodus更大的公司JamCracker,为那些IT经理们建立一个在线的门户站点,专门提供他们所需的各种软件。雷奇是JamCracker的投资者和董事会成员。
不过,这次不再是因为昌德拉缺钱拉雷奇“入伙”了。情况远非如此,风险投资商们听说昌德拉要成立新的公司,闻风而动,简直要挤破他的门槛,请求昌德拉让他们投资新公司JamCracker。
昌德拉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8000万美元的资金,JamCracker公司的股价自然也在众人的追捧下一路攀升。这让雷奇觉着有点不合算。
昌德拉于是就把自己的那部分股票低价卖给了雷奇,他永远不会忘记雷奇的恩情:“我必须保证雷奇的利益,他是我的教父,没有他绝对不会有我的今天。”
在雷奇的带领下,TiE的声望与日俱升,取得了非凡的成功。在刚开始的那几个年头里,他们经常要求一些名人来参加TiE的年会,可是那些人根本不买他们的帐,发出的请柬大部分被丢到了废纸篓里。
“现在,那些人争着给我们打电话要求发言。”雷奇对此非常有成就感。
雷奇成功了,TiE的大旗在硅谷熠熠生辉,看看那些在TiE的扶持下成长起来的硅谷企业,Hotmail, junglee, Exodus, CyberMedia, Aptivity 和Ambit Design,哪个不是赫赫有名?
何止这些,TiE成功把50多家小的创业企业送上了成功的道路上,他们如今都是硅谷的“超级明星”。名声大振的TiE也在波士顿和奥斯汀设立了新的分支机构。
作为TiE的领路人,甚至被亲切地称为“爸爸”,以示对他的尊敬。雷奇的成就有目共睹,美国的福布斯杂志在两年之内采访了他两次,还让他当了一次封面人物,这可是美国企业家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荣耀。

孵化印度新经济
如今,这些硅谷的印度企业就像一个疯狂的印钞机,在分秒不停地创造着财富。雷奇的一个好友不无调侃地说:“既然印度人现在在硅谷这么成功了,我们这里可以不需要你了。”
他说对了,雷奇已经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了,他盯上了一个更需要他的地方——他的故乡印度。
“我们有第一流的人才,但我们的国家却是第三流的,原因就在于我们的机制太落后。”
“但是,信息技术正在恢复印度的自信心,我们正在重新孵化印度的新经济,印度的变化日新月异。”
每次他回到印度,雷奇就会和印度的总理或内阁成员讨论经济改革的问题。在雷奇看来,当务之急是建立美国式的风险投资机制,以便使印度成为那些技术人才创业的天堂,而不只是充当一个便宜的软件的加工场。
为此,雷奇正在把他在美国结识的优秀印度企业家集合起来,为印度建立一个发展新经济的“智囊团”。
当然,在印度10亿人口庞大的压力和臭名昭著的腐败官僚机构面前,要实现孵化新经济这个目标,可真够为难雷奇的。但雷奇义无返顾,“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资源。”
在雷奇的计划中,一个重要的工程就是为母校IIT的发展募集资金。
虽然IIT的许多毕业生可谓富甲天下,但它每年却必须靠政府输血一亿美元。为了给母校募集资金,雷奇自己身先士卒,捐了500万美元。
雷奇首先在孟买印度工学院成立了一个孵化实验室,来帮助印度的学生成立他们的科技公司,更重要的是,雷奇要教会他们如何高科技企业,如何建立他们的企业家精神。
“企业家精神就是要敢于冒险,野心勃勃,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强烈愿望,同时还能号召周围的人。”雷奇这么解释。
雷奇看到一个调查,印度人的自立和首创的精神在全世界排名第二,这让他非常自豪:“印度年轻的一代有无数好的创业计划,他们就缺资金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像我们TiE这样的组织就大有可为了。”
于是,雷奇在印度的孟买、德里和高科技的中心——班加洛尔,分别设立了TiE的分支机构,准备开始重新大干一场。
雷奇不仅为母校慷慨解囊,他对于那些穷苦的学生同样大方异常。
“我们这批人移民来到美国,能够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功,靠的是什么,那就是良好的教育基础。要知道,我们可不是靠父母的恩惠才成功的。”
雷奇自身的经历使他对下一代教育非常重视。
1999年12月中旬,雷奇参加了在硅谷的印度教育基金组织FFE的一个志愿会议,这个组织是一对硅谷的印度夫妇发起的。
FFE是一个非盈利组织,专门帮助印度那些才华横溢但却一贫如洗的学生完成他们的学业,它从不赞助任何的科研项目和机构。在过去的四年中,FFE至少帮助了800个天才学生。
中间休息时,雷奇找到FFE的主席舒克拉,表示要捐赠价值100万美元的Exodus通讯公司的股票,而且他许诺以后四年每年再捐献100万美元的股票。
“作为一个商人,我希望自己能做点‘四两拔千斤’的事情。这些学生顺利能够完成学业,比如说成为工程师或者医生,他们对社会的贡献将比他们中学毕业进入社会大得多。”
更让舒克拉高兴的是,雷奇捐赠的股票在3个星期内就增值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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